我還以為是哪個熟人開的口,結果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出聲替我解圍的家夥竟是慕青——對,就是先前在寒山寺中綁架我,囚禁我,最後還想殺我滅口的那個慕青。
這家夥又是唱的哪出?
此時,他正一副法師打扮,頭上長發根根全無,再仔細一看,那清一色的光頭法師隊伍裏頭,個個都是有些眼熟的麵孔。
全是寒山寺的人!
想到先前某人對我施加的捆綁,挨餓,禁閉等非人待遇,我不由警惕心起,他們來這裏做什麼?是特意前來抓我回去了還是專程打擊報複來了?
可惜二者都不是。
一問之下才知道,今日他出現在此,還願挺身而出助我並非巧合,當然,也不是精神分裂,而是受人之托。
據他本人稱,那日寺廟中突然竄起的怪火在不多久之後就悄無聲息地自行熄滅了,這已經夠奇怪的了,更為不可思議的是,如此大的一場火,全寺上下竟無一人傷亡。
真乃神跡。慕青感歎。
聽到這兒我撇了撇嘴,想稍微反駁一下,但是終究還是忍住了。
什麼叫無一人傷亡,我可是差那麼一點點就死掉了好不好!難道我就不是人嗎!
慕青並未察覺我的抗議情緒,自顧自繼續講著,講至動情處,便雙目迷離,其中似有霧氣。
原來,那日莫名其妙燒起來的怎麼澆也澆不滅的大火,他的義父突犯哮喘,還有在山上采藥的柳之淵被他們強行擄過去,以及我在最後關頭才撕掉許安然的照片瞬間便出現在仙緣客棧門口……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全都不是偶然,反而皆在“那位大人”的預料之中。
我無力抓狂:“又是那位大人!那群人貌似也提到過,所以到底是哪位大人啊,同一個稱呼,一會兒他用、一會兒你用的,也不怕搞混了麼?”
“我也覺得有些不妥,可這是他自己要求的啊,說是什麼,這樣叫的話聽起來會比較中二……”慕青為難地撓頭,“洛姑娘,我還是不太明白,中二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呀?”
“……”我笑而不語。
我想,大概、也許、可能、我猜我已經知道那位大人是誰了。
許安然這廝也太能折騰了吧?搞這出有什麼意思嗎?從結果來看,這根本是閑的呀?
而且他明知道我會受傷也不來救我,真是太過分了,嚶嚶嚶……
啊呸,神經病啊,什麼玩意,我怎麼也跟著那人嚶上了……
至於慕青的義父——也就是那個言行舉止怪模怪樣的白發老者,他本是江湖上一個行俠仗義的武林高手,後因故無意救下他們這一群年齡、學識、武力全都良莠不齊的奴隸。
那人將他們收為了義子,教他們識字、習武,給了他們可以遮風擋雨的住處,以及一個家。
自從收留了他們以後,那人漸漸從江湖隱退,年紀大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腦袋也不大好使了。
也不知是從哪天起,他就開始整日嘴上胡言亂語,自稱年方三十有二,還口口聲聲喚慕青作師兄。
慕青開始尚不肯應,覺得有悖倫理,亂了輩分,但因其不如意時常常會作出驚人之舉,加之年事已高,要再忍心拂了他的話實屬是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