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累見張憲雙目赤紅,情緒幾欲失控,當即小聲勸道,“張副帥,你也不要太過自責。此戰之敗,首因在我。如果我的五千騎軍能擋住王俊狗賊的騎軍,流散汴梁一帶的杜充匪軍也不至於重整旗鼓,狐假虎威。那樣的話,我軍也不會一退再退。但是,張副帥,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些禽獸能屠我百姓,毀我家園,我們也能以牙還牙,以殺還殺!”
“張累將軍說得對。”進士出身的團長許宣同樣大聲說道,“去他媽的以德報怨,護民軍隻講究以直報怨。”
張憲對天發誓,張憲狠狠一拳打在城牆之上,打得碎磚四濺,手上鮮血直流,"此戰過後,中原大地上不會再有一個活著的色目人!”
“他們都是喂不熟的狼!他們不配活在中原!”李橫大叫道。
張累有點迷惑地問道,“在遼國,除了契丹人,其他人全是下等人,不管漢人女真人還是這些色目雜種!大宋倒好,竟然把這些色目人供起來了!曆代趙宋官家都是蠢豬嗎?”
張憲冷笑道,“他們並不蠢,他們隻想給趙家臉上貼金,營造堯舜再世萬邦來朝的假象。”
許宣看張累似乎不信張憲的話,當即加了一句,“張副帥說得對。他們就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趙宋曆代官家全是軟蛋,燕雲收不回來,隻能用萬邦來朝的假象來自我麻醉了。我是看透了,別看每個皇帝都罵隋殤帝,其實都他媽一路貨色!都想用色目人來營襯萬邦來朝的盛景!這也是為什麼宋國境內的色目人越來越多的原因。一些死不要臉的儒生還號稱同化了色目人,可是無論白帽回回,藍帽回回,還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歐羅巴回回,哪個沒有自己的寺觀,人家信的是自己的祖宗。同化了人家一百多年,可有一個回回信了孔子?同化,我呸!“
李橫忽然驚叫道,“唉呀,咱們應天府也有幾百胡商。萬一他們也突然造反,應天府損失可大了。”
張憲冷冷說道,“中原哪個城池沒有這些胡人的蹤跡。不過李橫你就不用擔心了。嶽大哥向來就對這些胡人沒有好印象。應天府的數百胡商早在徐進士的嚴密監控之下。隻要他們敢作亂,那就是一個死字。”
說到這裏,張憲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冷地說道,“不過就算他們不作亂,此戰過後,我也會讓他們滾出應天府。”
沒有人懷疑張憲的話。陳州城本也有百餘胡人,張憲進城之後,第一時間就把這些胡商給捆了起來,扔進了陳州大牢。張憲才不會像後世的明朝將領一樣愚蠢。明朝末年的很多城池都是被城中的滿族人打開城門,從而城破。偏偏這樣的事一再發生,也沒有哪個官員想起要把城中的滿族人全部控製起來。當然,也許是守城官將早存了納降的心思。
許宣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罵道,“這些狗日的又進攻了。”
匪軍大營裏,再次出現了萬餘人,手持刀盾,扛著雲梯,推著撞車,亂紛紛地向著陳州西門攻來。匪軍的陣形雖亂,城上諸將卻不敢半點大意。
就是這樣的亂軍把他們從汴梁城外趕回了陳州。就是這樣的亂軍打得陳州城數度告急。這些是烏合之眾,但也是亡命之徒。何況在這些亂兵身後,還有王俊戚方的督戰隊。亂兵退也是死。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亂軍對陳州城下層層疊疊的屍體於不顧,以一種視死如歸的姿態向著城牆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