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背嵬軍高聲應道,“戰戰戰。”
這時候,宋軍中最擅率小隊騎軍突擊的王德王夜叉同樣也衝到了陣前,一邊命人把躺在地上的王彥送回軍中,一邊領著百餘騎兵向著嶽飛這邊發起了迅猛的攻擊。
“來得好。”嶽飛一馬當先,直取衝在最前麵的王德。小將施全緊跟其後。
王德驍勇絕倫,麵對嶽飛的衝擊,毫無懼色。
他手持大斧,和嶽飛迎麵撞上。
嶽飛出槍如電,錯馬而過的瞬間,至少刺出了不下三十槍,都被王德一一攔住。
但讓王德鬱悶的是,他竟然隻有招架的機會,連砍出一斧的機會都沒有。
更要命的還在後麵。王德隻顧應付嶽飛,卻沒想到嶽飛身邊的小將施全。和王綱一樣,施全也是最擅把握戰機的狠人。
趁王德與嶽飛錯馬而過的當口,施全一槍刺出,直取王德的腹部。
王德大駭,使出全身力氣騰躍而起。施全一槍刺在了他的大腿上。
王德發出一聲慘叫,一斧劈出,卻被施全用槍擋住了。
施全隻感到雙手巨震,大槍差點脫手而出。
王德一擊不中,隻能率領騎兵繼續和背嵬軍對衝。也隻是衝擊了一個回合,大腿血流不止的王德就退出了戰鬥
王德極為鬱悶。背嵬軍的副統領就像是他天生的克星。上一次在徐州城外,王德被戰狼王綱偷襲,一刀砍在腹部,差一點點就要了王德的命。如今又被施全偷襲,腿上挨了一槍。巧合的是,當時的王綱是背嵬軍的副統領。如今的施全也是背嵬軍的副統領。
最擅指揮騎戰的王德受傷退出,宋軍的騎兵可就抗不住護民軍騎兵的衝擊了。嶽飛親率八千背嵬軍,僅僅用了一次衝擊,就把數量不到千騎的宋騎給擊退了。
隨後挾得勝之勢,直撲宋人的步軍大營。
一連殺穿了七道宋人設立的木寨,卻在第八道被攔了下來。
王彥受傷甚重,但看到護民軍迅猛的攻擊,王彥不得不帶傷上陣,在第八道木寨前,排出了強弩手和火銃手的混合,總算遏製住了嶽飛的衝擊。
嶽飛退軍之前,還特意用大槍指著麵色蒼白的王彥,大聲喝道,“王將軍,愚忠最害人。千萬不要既誤了趙宋,又誤了天下。”
王彥緊緊抿著嘴唇,沒有理會嶽飛的喊話。
嶽飛回到大營之後,立即詢問另外幾人傷勢如何。
薛弼笑著說,“鵬舉不用膽心。他們幾個都沒有生命危險。憑借他們的複原能力,估計一個月後就能上戰場了。”
嶽飛歎了一口氣。“此番害他們幾位受傷,皆是我之過錯。”
薛弼正色說道,“鵬舉,以後切不可再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你可知道,今天若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護民軍會分崩離析的。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你如何對得起中原的數千萬父老啊?”
嶽飛苦笑道,“參軍教訓得是。以後我再也不會如此魯莽了。不過我們該如何擊退王彥大軍呢?”
薛弼沉思了一下,方才開口說道,“王彥此人會用兵。若是正麵硬攻,就是能破了王彥,我軍也會損失慘重。如今趁著王彥剛剛拜將,應該還沒來得及對周邊城池進行布防。鵬舉,我認為我們應該派騎兵繞過正麵的王彥大軍,攻擊郢州。郢州乃是王彥後路,隻要破了此州,王彥必不敢在此與我軍僵持。數十萬軍心不齊的烏合之眾,一旦後退,我軍的機會就來了。”
薛弼的計策雖然很好,但嶽飛再也不敢小看胡大和秦檜的先見之明。有點擔心地說,“王彥雖然還顧不上郢州,但秦檜和胡大也許早做了安排。”
薛弼哈哈大笑。“南朝精兵不過十萬,一在金陵,一在王彥麾下。至於其他的軍隊,我不是小看他們,基本全是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我軍率二萬騎南下,若攻郢州不下,就攻下其他州城。到時候王彥不得不退兵。”
嶽飛搖了搖頭,“攻郢州就可以了。不用掠取其他州城。我們又不是金兵,不能一路燒殺搶掠,深入敵後,糧草饋乏,可是天大禍事。”
薛弼怔了一下,方才明白嶽飛還是一點沒變。雖然此刻在和宋軍交手,卻依然沒把長江南岸的百姓看成敵寇。
正如嶽飛所言,不能燒殺搶掠,深入敵後就有極大風險。再說了,就是攻下幾個城池,燒掉幾個倉庫也沒有任何用處。畢竟宋軍不講武德,他們隨時都能從老百姓家裏征取到糧草。
那樣一來,攻掠後方既給護民軍帶不來好處,也給長江南岸的老百姓帶不來好處。
嶽飛見薛弼不再說話,當即笑道,“薛參軍不用擔心。今日的攻擊太過倉促。待我軍再體整一段時境,再和王彥決一死戰。王彥雖然能征善戰,但他麾下精兵不過五萬,其他皆是烏合之眾。我有信心一舉擊潰他。”
當天晚上,瘋牛焦文通領著近衛師團的一萬二千騎兵沿江而上數十裏,繞過王彥大營,然後直撲漢水之上的郢州城。
正如薛弼所預料的,打仗這種事,真的需要天分。不管胡大楊幺多麼奸詐,多麼善於耍弄陰謀,但在打仗上一,還真的算不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