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台速兒剛才還想著擒下高大郎做奴隸,高寵一出手,他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快點跑。逃得離這個高大郎越遠越好。這根本不是一個人。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如此神勇。
就在台速兒的眼皮底下,孛兒台連同手下的二十個騎兵,幾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全被高大郎用手中的大鐵槍砸落馬下。台速兒清楚地看到,孛兒台縱馬去踩踏高大郎,卻被高大郎側身一撞,竟把一匹高頭大馬撞得橫飛五尺,然後四腳朝天。素稱驍勇的孛兒台跳下了馬,卻依然沒能揮出一刀。就被高大郎單手捏著脖子一轉,強壯的腦袋就耷拉下來。
高大郎怒吼著衝向台速兒。雙方相距不過幾十步,高大郎的速度又快,再加上蒙兀騎兵的粗心大意,以為高大郎必被孛兒台所擒,所以並沒有想到用弓箭封鎖。等高大郎衝過來時,他們想射箭也來不及了。台速兒的手下連一支弓箭都沒射出來,就被高大郎衝進了人堆裏。素稱雄壯的遊牧漢子在高大郎麵前,忽然成了不堪一擊的三歲小兒。高大郎大槍到處,他們要麼連兵器都來不及抬起來,直接被砸於馬下,要麼就是抬起了兵器遮擋鐵槍,卻又連人帶兵器被砸於馬下。
台速兒已經看出來了,這高大郎槍法極精,當棍子使時是以力降人,但當槍使時卻又極為陰毒,槍槍都不離草原勇士的致命要害。
台速兒雖然自視驍勇,但遇見高大郎這樣的怪物,他連上前敵對的勇氣都沒有。眼看高大郎連殺他十幾名親兵,嗷嗷怪叫著殺到了他的麵前。一向勇猛的台速兒竟然拔馬便逃。高大郎本想追擊,但被拉開距離的蒙兀漢子一頓亂射,也不敢太過逼近。他擒住了幾匹戰馬,就衝進寨子去了。
台速兒經此一嚇,決定立即撤回燕雲。他看了看西天快要落山的太陽,決定連夜趕路。但在天黑之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入夜之後,縱然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草原漢子,在暗淡的月光下也不敢快馬奔馳,隻能放慢速度。打了半天仗,體壯如牛的草原漢子也難免困倦。一些人直接騎在馬上睡著了。憑借從小煉就的騎馬本能,他們扯著呼嚕都不會從馬上摔下來。就憑這種騎技,護民軍中根本挑不出幾個。
“啊!”一聲慘叫從後隊傳來,嚇得正在扯呼的台速兒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什麼情況?”
很快就有後隊的騎兵前來稟告,剛才有個黑衣黑衫的漢子突然衝上來,用短刀割了七個兄弟的脖子。前六個兄弟什麼聲音都沒能發出來。隻有第七個兄弟發出了一聲叫喊。但那漢子就像個惡鬼,突然一下子就不見了。
“到底是什麼鬼漢子,竟能悄無聲息地殺掉我七個兄弟?”台速兒氣得鼻子冒火。
“我看得清楚,好象是那個什麼高大郎。”
“又是那個怪物?”台速兒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在白天看得清楚,那個高大郎宛如神魔。他這個小部落根本沒有能擋住他一槍的猛士。本以為把他甩掉了,沒想到他連夜又追了上來。不過台速兒也不是泥捏的,他很快就鼓起勇氣,立即吹響牛角號,喚醒那些還在睡夢中的部落勇士。二百多草原漢子圍成一個大圓圈,台速兒立馬正中,手提彎刀,厲聲喝道,“弟兄們,那個不怕死的高大郎追上我們了。但我告訴你們,不用怕。咱們不用怕。宋人大多都是雀糊眼,天一黑根本就看不見路。能追上咱們的絕對隻有高大郎一個人。他剛才趁我們不備,殺了我們七個弟兄。我們一定要為弟兄們報仇。咱們不走了。就在這裏等著他。隻要他敢出現,你們就給我射死他。”
一眾草原漢子齊聲應諾。
但讓台速兒鬱悶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原地等了足有一個小時,高大郎連影子都沒有出現。四圍都是黑黢黢的原野,西北風發出陣陣哨聲,月光照在這群身上帶著血腥味的漢子身上,泛著刀鋒般的冰冷之光。
“走吧。那狗東西見我們有了防備。不敢來了。”台速兒長出了一口氣,用彎刀指著北邊。“咱們繼續走。”
但還沒等他們走上幾百米,走在後隊全力戒備的武士們沒等到高大郎的出現,走在隊伍前麵開路的幾個勇士突然發現,高大郎出現在了他們馬前。因為高大郎黑衣黑衫,又一直躺在地上,所以他們的馬快踩到高大郎身上時,他們才發現。他們隻發出一聲憤怒的叫喊,就被原地暴起的高大郎用一把七寸長的匕首給割了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