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副手孛爾台不解地問道,“為什麼要往北走?北邊的漢兒可沒有這些地方的有錢。”
台速兒說,“咱們不光要搶錢,還要有命花掉搶來的錢。和咱們不過隔了三十裏的術烈兒部落已經兩天沒有消息了。我總感覺那小子撞上了嶽南蠻的精銳騎軍。你沒聽說嗎,嶽南蠻把手中騎兵全撒出來了,就為了和我們打仗。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可別撞上了嶽南蠻。”
“嶽南蠻又如何?”孛爾台揮了一下手中的馬刀,很不服氣地說,“遇上了我們,照樣砍下他的腦袋。”
台速兒倒很有自知之明。“嶽南蠻能把金人打得那麼狼狽,顯然不是好對付的。好了,兒郎們,開始攻擊。”
數十名身長體大的蒙古漢子騎馬衝向高家村的土壘。離土壘還有五六十步時,他們兜轉馬頭,從土壘前橫著跑過,同時搭弓放箭,朝守護土壘的青壯們來了一陣拋射。守村的青壯畢竟不是正規軍,他們頭上既沒有鐵帽子,身上也無盔甲,,隻能舉著門板遮護自己,所以直接被這波弓箭射下了二三十人。
這還不算完。剛射完箭的蒙古漢子又兜了回來,再次搭弓射箭。高家村的人明顯慌亂起來。不過若是台速兒能夠仔細觀察的話,他會發現這個村子的人雖然慌亂,村子中央的那口大銅鍾卻一直在響,顯然他們在向四方示警求救。
台速兒不在乎。他手下的騎兵雖然穿的都是皮甲,拿的也隻是普通刀箭,和護民軍的騎兵也撞上過兩次,對麵廝殺雖然沒打贏,也沒落多少下風。如果來援高家村的護民軍不上千的話,那就全軍而上,吞掉這支援軍,也給兒郎們每人換一身鐵甲。
台速兒想得很漂亮。
就在蒙古漢子射了五波弓箭,已經把站在圍牆上的青壯差不多射殺了一大半時,高家村的救兵終於過來了。
一個身長體大的漢子,左手提一杆大鐵槍,右肩膀扛著一個皮毛斑瀾的怪獸,從附近的一個山口迅速狂奔過來。
這漢子一出現,高家村內立即發出了一陣歡呼。“我們有救了。高大郎回來了。”
台速兒看著高家村敲了半天銅鍾請來的救兵,頓時仰天大笑。
“哈哈,這些漢人太好笑了,敲了半天鍾,然後請來一個人。這人是跑來送死的嗎?”看清來人之後,雄壯非常的台速兒也不得不讚一聲,“這宋人漢子好強壯。他肩膀上扛得竟然是隻猛虎。孛兒台,領上二十個兒郎,擒下這漢子,我要讓他做我的奴隸。”
高大郎的奔跑速度極快,孛兒台領著二十個人剛剛出列,高大郎已經衝到了他們麵前,相距不過二十步。他停下腳步,把大鐵槍原地一頓,紮進地下半尺有餘。又把肩膀上的老虎放在地上,一腳踩住脖子。他看了一眼寨牆上倒伏的青壯,還有快被鮮血染紅的土壘,整個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你們這些不知死的胡狗,竟敢射殺我的鄉親。你們殺我多少人,我要殺你們多少人。”
說到這裏,他提高聲音,衝寨牆上喊了一聲,“高柱子,寨子裏總共死了多少人?”
一個蒼老又略顯嘶啞的聲音回了一句,“高柱子已經被射死了。咱們寨子裏死了五十三個人。”
高大郎指著孛兒台說,“好。你殺了我五十三個鄉親,我要殺你們一百個人,來給我們償命。”
孛兒台略通漢語,聽懂了高大郎的話,不由仰天大笑。“這宋人漢子如此強壯,莫非卻是個傻子?他一個人竟然想殺我們一百個人。哈哈,兒郎們,擒下這漢子。”
四個蒙古騎兵呼喝著縱馬上前。高大郎不慌不忙,他抬起踩在老虎脖子上的左腳,然後狠狠踩了一下老虎的尾巴。那老虎吃不住痛,張嘴發出一聲虎吼。這吼聲好不厲害,震得山鳴穀應,蒙古人的戰馬紛紛原地轉圈。
吼聲未落,那猛虎就躥了出去。直接撲向孛兒台方向。這隻被高大郎打怕的猛虎很想逃路,但他寧願朝著幾千騎兵的馬隊裏跑,也不敢扭轉身子,從高大郎身邊逃跑。
馬懼猛虎,這是天性。訓練得再好的戰馬依然害怕猛虎。孛兒台身下這匹馬雖然也是一匹良駒,依然被這隻猛虎嚇得噅地叫了一聲,原地跳起老高,差點把孛兒台摔下馬來。那猛虎倒也誌不在吃人,迅速從騎兵間竄了出去,飛一般地逃向山口。
就在孛兒台手忙腳亂地穩住戰馬時,離此地稍遠的台速兒驚訝地看到,那個名叫高大郎的宋人漢子動了。他一手操起提在地上的大鐵槍,這鐵槍好長,足有二丈四尺長。他把鐵槍當棍,橫著砸了過去。離他最近的四個蒙古漢子竟然全被大漢砸得從馬上橫飛出去,宛如四具沒有份量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