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就如同這個年紀的少女應有的小心思，十七歲的朝一心也有了心上人。
不是玉樹臨風的墨沉，而是紈絝子弟玉臨龍。
“你莫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莫貝貝對此萬分不解。
“那可是萬般光華集於一身的墨師兄！玉樹臨風、武藝高超的墨師兄！萬藥堂全體女弟子的夢中情人！哦，除了你……你，你居然說你喜歡玉臨龍？那個不著調的紈絝？！”
“興許隻是比較在意的感覺吧……我該走了。”
墨師兄許是完人君子，但她覺得，紈絝不著調的玉臨龍身上，其實有一份沉穩，和他一處有種令人安心的感覺，或許玉師兄並不像莫貝貝說的那般不堪。
怎麼說呢。朝一心覺得自己和他待在一起時，會有種很安寧的感覺，四周似是變得安安靜靜的，隻聽得到他的聲音，很好聽，帶點笑意，像是珠玉溫潤輕落，女孩的心被一下下敲動。他笑起來很好看，嘴角一挑，眼裏也盛了星星點點的歡喜，不似尋常男子淩厲的眉頭彎彎，讓朝一心莫名也覺得開心。
就是想和他待在一起呢。
原是不怎麼在乎外貌，慣於素麵朝天的朝一心，也開始跟莫貝貝請教起梳妝打扮一事。
“你喜歡什麼樣顏色的唇脂？”
朝一心思索了一小會兒，不知怎的腦海中浮現出幼時後院中那些尊貴美豔的花。又想起副掌門托付給她的劍，恍惚間失了神智。半晌後才輕啟唇齒道：“牡丹。”
06
這次他們的任務是外出尋摘一株五百年的火靈芝。
“火靈芝？火性靈芝本就難尋，還要求五百年的？”
玉臨龍拿著那張布，跟墨沉議論著。
其它人還未到，朝一心遠遠的就聽到他二人的聲音，聽上去似是還有些火氣。她琢磨著這不是過去的時候，便放輕腳步，繞到柱子後麵躲起來，打算待其他人來了一道過去。也……順便聽聽他們在爭吵何事。
“這些年你自己說說，都遇到多少回麻煩事了。”玉臨龍的語氣裏盡是不滿：“我看無非就是你們墨家想要逼你回去，才和萬藥堂出這樣一些歪招。”
“火靈芝我會想辦法弄到的，不用你們擔心。”墨沉道：“不過玉公子這麼擔心這些事是作甚。你不已經是內門弟子的欽定人物了嗎？”
“混賬東西……我兩人不管怎樣都可以……但你要跟著我們的那些師妹師弟如何是好？”
“師弟師妹？你隻是在說她一人吧？——”
朝一心之覺心中一緊
二月，黃昏穀——
他們自清晨啟程趕路至此，恰巧已是夜半時分。今夜卻是個月黑風高的日子。若非有照明珠在手，怕是伸手不見五指。
朝一心綁好了繩索，抬頭便見玉臨龍在火堆邊朝自己招手，她便起身走過去。
“這個是朝一心，我的師妹。”玉臨龍對站在他身旁攜著把劍的女子念道。
朝一心約莫見過這女子幾次，想來應是玉臨龍的好友，華山派的劍修弟子。偶爾在他們遇到一些風險較大的任務時，這女子同她的隊友們會過來幫把手。
不過這還是頭一次，朝一心與她正麵相對。
“師姐有勞了。”
朝一心抱拳道。
那邊墨沉一行人已經開始下穀了。玉臨龍撿了根樹枝，將火弄散，道：“我們也下去吧。”
火靈芝雖通體透紅，但卻喜隱於懸崖角落裏。隻待入了夜才會發出一點點微光，因而深夜來尋恰是最好的時候。今夜沒有月光，發現它的難度反倒要比尋常時候小上許多。
身上綁著繩子，朝一心就這樣慢慢的攀著岩石往下。腳下的穀底黑洞洞的，看不見底，似是深淵，似是地獄。朝一心想起幼時被副掌門尋到時身處的那棵樹，往下一望倒是能見著地麵的，一時不由有片刻恍惚。
要是現在不慎掉下去，是不是會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小心啊，心兒！”
上頭玉臨龍的聲音傳來。朝一心回過神，應了一聲，這才發覺自己確實和他們的距離有些太遠了。
那麼就在這裏找一下吧，她想。於是將照明玉放進腰間的小囊裏，使自己周身都處於黑暗中。
那是…。何物？
朝一心看見了一朵花，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開的那樣的妖豔，還發著詭異的玫紅色光芒。她突然覺得腦袋有些不清醒。腳下的黑暗好像是旋渦，要把她吞噬淹沒……
模糊中好像聽見了莫貝貝的聲音，朝一心隻看見她的嘴一開一合，但聽不見聲音。
“你在說什麼？”她朝莫貝貝喊道。
“朝一心！”
好似淹沒她的潮水突然退去，冰冷還帶點濕度的空氣頓時湧入她的胸膛，她看見了眼前的人，那是神色焦灼的玉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