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嬰啼(5)(1 / 2)

清未由著司無正親了會兒,片刻伸手把想要得寸進尺的人推開。

他說:“演得差不多就行了。”

司無正討好地牽清未的手:“我是真的害怕嫂嫂在我被附身的時候發病。”

“你呀……”他歎了口氣,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垂頭隨司無正進了臥房。

那些話都是發自肺腑的,清未從不懷疑,畢竟一個人說謊時眼裏不會有光,那些光屬於愛,可愛裏依舊摻雜著猶如陰影般的不安。

司無正所擔心的,他不是不知道。

身份的事暫且按下不表,單拿死而複生來說,他們就沒有未來,清未不知自己何時會再次死去,亦不知為何會在發病時纏著司無正纏綿,如今他連自己是人還是鬼都分辨不清,如何能分出心神想一個無憂無慮的未來?

倘若清未真的想了,那才是真的萬劫不複,永遠也無法回頭了。他想,隻是自己一人也就罷了,可司無正是無辜的,他年輕,仕途不可估量,怎能因為一個不人不鬼的嫂嫂毀掉前程?

靜謐的夜裏連月光流淌的時候似乎都有流水般的聲響。

司無正歇下,卻沒有睡著,翻來覆去地思索:“嫂嫂,我覺得得讓裴之遠他們守在院子裏。”

清未閉著眼睛輕哼:“趕人家走的也是你,要人家回來的也是你。”

“他們在,起碼雙生鬼出現會被發現。”

“你怎麼知道他們還回來?”

司無正聞言翻了個身,好笑地反問:“嫂嫂,換你是他們,模仿失敗會甘心嗎?”

他不吭聲了,轉身與司無正麵對麵躺著,卻沒有看這人的眼睛,隻盯著一小截被燭火照亮的皮膚發呆。司無正也不打擾他,胳膊悄悄擱到了清未的腰間。

不甘心自然是不甘心的,可就算知曉雙生鬼還會來,他們也沒有防範的法子,總不能一直和司無正拉著手以防被模仿。

第二天他們把雙生鬼的事兒告訴了兩隻鬼。裴之遠的酒醒了,荀大義還沒醒,掛在屋簷上耍酒瘋。

“真的是雙生鬼?”裴之遠愣了愣,“你們確定?”

“本來不確定的,但是昨晚問過你以後就確定了。”司無正抱著胳膊沉思,“有什麼辦法能防止他們進門嗎?”

“這……”裴之遠苦笑著撓頭,“司大人,防鬼的法子就那麼幾種。”

“……你們也是知道的,鎮鬼符或是桃木劍。”

清未卻不同意:“若真的用這些,你和荀大義也不能繼續待在院子裏。”

顧此失彼,他們同時陷入了沉默,倒是荀大義啪嗒一聲從屋簷上跌落下來,哼了一聲。

全世界就他最無憂無慮。

“倒也不是沒法子。”裴之遠盯著荀大義看了半晌,忽然飄到半空中,“司大人,你們可以試試黑驢蹄子,狗血或者雞血。”

都是民間的法子,克製普通的妖魔鬼怪有奇效,司無正效率也高,眨眼的功夫院子裏就多了一頭驢,一條狗和一隻昂周闊步在屋簷上打鳴的大公雞。

清未無可奈何地站在臥房門前:“你這算什麼?”

荀大義趴在驢背上饒有興致地四處亂晃,倒不是因為不怕黑驢蹄子,隻是活驢對於尋常的鬼根本沒有威懾力。

“嫂嫂,這麼短的時間你讓我上哪兒找黑驢蹄子?”司無正站在屋簷下試圖把打鳴的公雞弄下來,結果折騰半晌也沒成功,倒是讓雞飛到了屋簷上。

原本冷清的院子忽然熱鬧起來:荀大義騎驢,司無正捉雞,裴之遠追著黑狗滿院亂飛,當真是一派雞飛狗跳的模樣。清未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先把驢牽到後院,再用肉幹把黑狗引到院前拴住,做好這一切時,司無正終於抓住了雞,氣急敗壞地從屋簷上跳下來。

“若雙生鬼來了,第一個殺你放血。”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司無正的殺氣,蔫蔫的公雞竟然又撲騰起來,硬是掙開司無正的手,拍著翅膀硬是翻牆飛走了。

司無正:“……”

清未登時笑得前仰後合,邊笑邊舀水給司無正洗手:“你和一隻公雞較什麼勁兒?”

“罷了,有黑狗和驢足夠了。”司無正垂頭喪氣地洗手,洗完,轉頭對著看熱鬧的荀大義挑眉冷笑,“還厲鬼呢,昨晚雙生鬼出現的時候你怎麼沒察覺到?”

荀大義不服氣地反駁:“那是他們趁鬼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