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判殿外,站滿了群臣。我欲躍過他們,卻被擋了下來。我停滯在半空,望見長君的房間裏,通火明亮,散發出強大的靈力。那是大帝君為長君療傷,看那靈氣的焦慮,怕長君是要撐不住了。
我也顧不得跟兩個侍衛解釋,直接一路打過去。他們追著我落在長君房門口,白易見了連忙止住他們,激動地喊我一句“上仙”,又開門讓我進去。
長君躺在床上,魂已散開,我喊著長君,奔了過去。
大帝君見了我,不免讓出位置。長君迷糊不清,喚了我一聲。
“我在,長君,我在。”我淚眼模糊,握住他微微抬起的手。
他身上的靈氣一點點在消散,我越來越害怕,縱使有千言萬語,也隻能化作淚水流下。不敢再耽擱,我直接拿出匕首,刺進我的心髒。
劇烈的疼痛,讓我喘不過氣來。長君是那麼虛弱,卻猛然睜開眼,泛著淚光喊了一聲:“不要!”
大帝君也露出幾分詫異的目光。我卻扭動著匕首,在胸口割出一道口。他摁住我的手,我連忙想要甩開他,他卻摁得愈加重,道:“你且不需要著急,我得知一個法子。或許有一線生機。”
我身子不禁抖了抖:“不是,我疼……”
大帝君:“……”
“我在某本書上曾看到過,菩提靈身的心髒,一半便能救人。隻是那得了一半心的人,以及你自己,都會涅槃重生。也就是說,一切重新來過,你們將會什麼都不記得,永遠也想不起來。”
他的話,讓我生出一線生機:“大帝君說的可是真的?”
這時,師叔和師傅也進了房間。師叔道:“我也曾看到過這法子,隻是從來沒人用過,不知是否行得通。”
我望著即將散盡靈氣的長君,不再質疑什麼,隻管忍著疼痛,切了那半邊心髒。顫抖著,抓了出來,遞到師傅麵前,氣若懸絲道:“師傅,接下來的事……就……”
師叔扶住我,急忙替我止血。我的眼皮變得很重,漸漸地,我已經沒有了力氣,隻能依偎在師叔懷裏。
我舍不得閉上眼,看著師傅手上將那半顆心變成一粒珠子狀,血紅的珠子,放進長君的胸膛裏。而後,那散去的靈氣,一點點回到長君身上。長君慘白的麵容恢複血氣,我腦海裏記得的種種,全都一幕幕回放,最後停在與他初遇的一瞬間:長君淩雲於空中,一掃劍氣,風華絕代。我問:“師傅,那是誰?”
……
如若,我們都沒有了這些記憶,我是否還是那個追逐你的知晚。如若,你也忘了我是誰,再見到我,會不會如路人?你依舊會風華絕代,而我又會尋了誰當做信仰?
長君,若再遇,請你一定要多看我一眼,一定要多看一眼,哪怕是不友善的也好。我堅信,隻要如此,我一定會為你所牽引……
我是那麼拚命地告訴自己,不能忘記,不能忘記。最後,卻閉上眼,什麼意識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