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驕陽橫空,風雲俱是被其驅散,鳥獸也是承受不住紛紛歸巢**躲避,就算如此,身處飛閣頂樓的胡岱也是手足冰涼,心寒無比。早就知道境界之差如天地之隔,但是不曾經曆過始終不明其中之別為何等。盡管明了自己那生父也是這般威勢,自己也曾麵對過,但終究還是會有所顧忌,故而也是不曾想到其勢之洶至於廝。自己獨立麵對這天威浩蕩而又無所忌憚之徒時,才知道此輩何等可怕!如果說是用茫茫大海之上一葉扁舟來形容那是抬舉他了,大海尚有平靜之時,而那一刻的他就是空前猛烈暴風雨下的麻雀,弱小,無力,無助,甚至絕望。略一抬頭,就發現剛才那些氣勢洶洶、不可一世的族人這會就如霜打的茄子,個個耷拉著腦袋,一副受驚的樣子。看到這裏,隻感覺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了似的,憋悶無比,卻又說不出話,隻好把頭轉向身旁的長老,企望他能給予答案或者寄托。
那長老雖也是謹道中人,隻是個純用丹藥堆上境界的,此生前途道路已盡,哪比的上這些常年廝殺搏鬥領悟破境之人。不過,畢竟境界在那裏,受其影響自是相對小一點,隻是,麵對當前這種情況,他也是措手不及,無從下手。正糾結時,雙眼驀然一亮,望向上空。
胡岱不明這長老怎不答反望天,正要發問,就聽聞有人喊道:“家主回來啦,家主回來啦!”嘴角翹起,清目滿是欣喜,朝天際看去,縱是心知自己望不到那高空中的他,心中也似在冰天雪地之中點燃了一團熊熊烈火,炙熱而不暴烈,融化了那心頭冰山積雪。
再觀天宮內外,皆是喜形於色,歡呼雀躍。暗暗發誓:“為人當作此輩人,搏得萬真心誠服,一念興風雨,一言換乾坤。”
少頃,胡淵從上空落下,衣袂飄飄,髯須微曳,給其偉岸的身子添上幾分飄逸的風采。眾真腦中不由浮現一句: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胡淵冷冽地掃了諸真一眼,唯有在自己那名為弟子實為親子的胡岱那裏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轉瞬即逝。不待他人開口,直接用那獨特帶有磁性的聲音言道:“吾於上極天斷王嘉一臂,勝得一陣,此時,宜當乘勝追及,滅其一族!爾等可願與吾創此壯舉?”
眾真俯首,喊道:“我等願隨家主,滅王族,揚我聲威。”氣勢如虹,恢宏盛大。驚得對峙王氏青年紛紛瞪目,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飲血啖肉,以解此恨。幸有留守長老及時阻止那些要出陣搏殺的小輩。
胡淵微微頷首,民心在我,軍心可用,此戰當無憂矣!複又憶起上極天中所受的淩辱,一股怒火自心頭湧來,氣機交蕩,起手就是一道烈火奔向玉羅峰上那湧集的人群。
此火非凡火,非天地之火,乃是凝道之人點燃的法力之火。俗語道:“人活一口氣”,此氣便是生命始氣,落於那心口絳宮中丹田之內。點燃心火,成就生命原動力,方可行走於人世間,此火可稱為氣修根本,常言所道生命之火便是如是,又語,“火中種金蓮”。然修道之人在凝聚道種之後,轉換後天靈力元氣化為法力,取法天地之力而護己道之意,鑄就體內小天地。法力自身威力亦是隨境界不同而有所差異。可大可小,毀天滅地不在話下,保筋養脈理所當然,可為水火,能化金石,可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矣。
與此同時,木逸麵對身邊一雙雙幽怨而又憤怒的眼神,即使他身為長老也感覺壓力蠻大的,訕笑道:“快看紫鴻昊幽鏡,這胡氏之主真是卑鄙!竟然襲擊小輩!”
此言一出,果然眾人皆望向前方一麵青銅古鏡,鏡子有房子高大,鏡框繪有鳥獸蟲炙,栩栩如生,真似個萬物積聚,鏡麵如湖麵,淡波細瀾,微微泛光,目光投去,似是被卷入其中,化作其中之一。此鏡乃是木逸方才拿出的家族重寶,據言此鏡可觀玉羅峰方圓三萬裏,無論是蟲炙鱗紋,亦是道陣運轉皆在其上。
眾人憤其滯殆,若是早點拿出此鏡,說不定尚能觀平時見不到的大人物大豪傑。不過,終是生死存亡之際,一族之興盛決定其後生之成敗,大樹底下好乘涼,因此,大戰勝負方是重點,也就華麗的忽視了這極不靠譜的長老。
唯有年輕的木長老偷偷摸了一把頭頂的虛汗,心中念道:終於把這些小兔崽子忽悠過去了。現在的年輕人這本領不咋地,怎麼一個比一個還要精明呢?本長老我容易嗎我,不行,這關若是能過去,呸呸,有那個奸詐沒人性的家主在,怎麼過不去!不管如何小爺我要賺回本才行!嗯,這個鏡子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