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極天中,胡淵看著眼前瑟瑟發抖,光色黯淡的烈火航雷劍,心頭一陣痛惜。又回想起之前的戰爭,卻是憋屈無比。一揚頭,引頸長嘯道:“啊――”聲如震雷,威力之巨,竟將上極天上大半石峰煙雲掃了一清,就連那岩漿滾滾噴煙亦是被鎮壓回去。可知其心中悲愴憋屈!
時間倒退,當胡淵在那霧海大陣中對那些凶獸惡妖大殺特殺時,亟雷砂以身化作萬千烈火航雷劍迷惑住封神蕩真圖,此時與主人的聯係卻是若有若無,自知是陷入隔絕靈識的場景,於是兩器靈合計著,闖入那霧海之中。但是為防封神蕩真書中途搗亂,就將大部分砂粒放於外麵和封神蕩真書周旋。
隻攜一二粒蘊涵全部威力去闖陣。也是王嘉時運不濟,本來這“神海魅霧”在那大成之時靈相與霧相合,不分彼此,除用大法力強行破除,否則陷入其中必是耗盡功力而亡。但他修行時日不多尚未達到那種合二為一的境界。那靈相卻是透出一絲紫光,陣中或許難以察覺,但在陣外就如黑暗之中一盞燈火,明亮閃目。這亟雷砂若是在大成之時自然說是困在陣中,漸消靈性。而在此時,有了那道紫光指引,陣外的砂粒知曉方位,入陣的胸中也就有了判斷。正應了那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了這個保證,帶上烈火航雷劍穿梭在這霧海中自是如魚歸水。而在入陣那一刻,雖不知王嘉已是知曉,但兵貴神速的道理兩個上品殺伐靈器還是知曉的,故先是亟雷砂打出煞雷擾亂大陣,指明方向。
烈火航雷劍就在煞雷落下的那刻,拚盡全力甚至透支了潛力才使出那麼一道華麗霹靂的劍光。惜哉,征戰多年的人本能實在太強,就連那麼一道疾速之劍,竟還是讓其斷臂逃生。要說這靈器之利,莫說手臂,就是道人護身煞氣亦勢如破竹,但王嘉手臂一阻竟能阻得足夠時間逃生,其身定是修的一身上好煉體功法。
而在王嘉化虹逃去之時,神海魅霧亦是化為點點光斑飄散。那其中種種惡獸自是迎風而化,隨之散去。此時胡淵哪裏還不知上了當,入了人家圈套。那陣法竟隻是一道術法,自己所傷妖獸隻是人家念起的一道靈氣所化。
此番爭鬥縱是自己勝了,但勝之不武,計謀術法之上卻是輸了一籌。若非這亟雷砂和烈火航雷劍靈智其高,配合默契,當是他隕身而亡。可惜,此番爭鬥之後,這烈火航雷劍就需數百年蘊養才可恢複過來。
手一揚,卻是將烈火航雷劍攝入手中,輕撫劍身,喃喃道:“宜當剩勇追窮寇,你們此番犧牲計較,吾定當不負所托。滅的王氏,圓的眾願,換的一方清淨安寧。”
說完,目朝下方玉羅峰望去,隨後化為一道青光隨風駛去。
玉羅峰前諸多飛宮道器,皆有修士道真立於其上,或坐或臥,或站或盤,或遙遙相談,或就地相飲,全然無一絲戰爭的緊張氣氛。
此事無關秩序紀律,紀律再好,排陣再是整齊,在大神通看來,翻手即可覆滅。故在大勢力必有大神通者,大神通之人哪怕隻是孤身一人都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而在這種氛圍下,自家家主之強之能,又是該陸最強之人,又有何憂?所以眾道真全是安然享受,美其名曰戰前犒勞,順便打擊對方士氣。什麼?借口?你看不見對方王氏的人已經是低頭哀默了麼,待吾等正氣之士,鏟除這罪惡的王氏還其壓迫之下眾多散修小族解放與自由,揚我巍巍之威名,何其壯哉。
至於說,家主敗亡了呢?嗬嗬,這怎麼可能,沒聽見家主最疼愛的那個徒弟,噢,現在是私生子,或許以後就是少族長了,代他父親傳言說的,除天地倒轉,否則他那父親不可能失敗嗎?就是不知道他們如果明白,這句話隻是胡岱對自已父親崇拜到無知,隨口應答的,那麼他們還能笑出來嗎?
玉羅峰內,人人慌惶,個個緊張,好在王嘉提前安排,有三殿長老現身穩住局麵。故雖大敵當前,明知會有隕身道滅之危,但個個憋著口惡氣,想要殺出重圍,解此危難。甚至有幾個在這生死存亡之際抓住破境的契機,隻等此災過後,當是一番新天地。
正沉浸於自己的世界,“轟”,一聲震響,如晴天響雷,似要重開天地,一時雙耳轟鳴,嗡嗡亂響。而玉羅峰外那些飛宮禽器如受重創,皆搖擺不定,其上酌酒談玄之輩亦是如遭當頭蒙棍,手中酒杯不知何時掉落,虛空桌椅已被氣機粉碎破裂,更有甚者,竟一頭從那飛劍飛宮之上栽下,遠遠望去,真似個風中落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