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蓮吞了吞口水,剛湊到嘴邊準備嚐一口,不料眼看到嘴的地瓜不見了。
憤然回頭,就見無恥某人正慢條斯理咬一口地瓜,邊品嚐邊衝她滿意點點頭。
“那是我烤熟的!”憑甚給你吃!黃蓮氣得直瞪眼,真想將手裏剩下的半個地瓜,丟在武王臉上。
“嗯,味道不錯,你也嚐嚐。”鍾翊秋點點頭,說著便落座土炕邊,繼續剝皮,吃地瓜,完全不介意黃蓮惡狠狠的怒視。
怒瞪半晌沒結果,黃蓮氣得丟下半個地瓜,站起來扒拉鍋裏的雞蛋,看著火候差不多了,就開始挨個往碎敲打雞蛋皮。
“為何要將雞蛋皮全部敲碎?”耳邊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驚得黃蓮渾身一顫,沒好氣挪開一步,遠離他的氣息。
見她紅著耳根子,負氣一聲不吭低頭用力敲打雞蛋,鍾翊秋唇角微微上揚,眸底閃現一抹寵溺的笑意。
景紳帶著幾樣鹹菜回來,一進門就撞上武王陰寒的目光,他不驚不懼,隻有惱怒與反感。
“烤地瓜熟了。”黃蓮知會景紳一聲,接過他手中布袋,拿到破舊的木桌上,心急打開一看,是幾小罐不一樣的鹹菜,她打開蓋子挨個嚐了嚐,感覺味道好極了。
景紳忙著取出來地瓜剝皮,鍾翊秋便瞅準機會,過去一屁股坐在木桌前,那架勢分明主子是等著下人伺候用膳。
“抱歉,武王,咳咳,沒準備您的份兒,請您移駕他處。”黃蓮被某人厚顏無恥的行徑激怒,忍無可忍毫不客氣開口攆人。
“有你吃的,就有我吃的。”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看著她依舊蒼白的容顏,他意味深長道。
“……”我的憑甚給你吃?!你又不是我媽!黃蓮氣結,憋屈的連連咳嗽,瞪著某王無恥的臉孔,恨不得喚來寶玉伺候他。
最終,黃蓮氣哼哼地抓著熱地瓜,就著鹹菜,大口大口吃到撐,才丟下筷子,爬上暖烘烘的熱炕頭睡覺去了。
景紳坐在土炕邊,安靜地看著鍋裏的煮雞蛋,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鍾翊秋佇立小窗戶前,背著手臂,望著茫茫夜色一動不動。
屋子裏除了黃蓮時不時的咳嗽聲,便是木柴燃燒的響聲。
不多時,高守擅自推門進來了,他不是找自家主子武王鍾翊秋,而是,二話不說就拽著景紳出去了。
景紳怕驚動黃蓮休息,麵色陰沉任由高守揪扯出去,一出門,便忍不住對其下死手。
回頭看著隻有他們二人的土屋子,鍾翊秋滿意了,想著一會兒該給高守兩個煮雞蛋吃。
鍾翊秋回到土炕邊,仔細觀察她睡得正酣。遲疑片刻,他便脫掉靴子上了土炕,挨著她身邊輕輕躺了下來,無視寶玉欠揍的眼神,他很快便入睡。
第二日清晨,黃蓮是被寶玉撓醒的,咳嗽兩聲,舒個懶腰坐起來,才發現屋裏還有兩個大活人。
見灶台旁景紳與鍾翊秋拔劍弩弓對峙著,周遭殺氣騰騰,眼神廝殺著,似乎都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景紳,那些雞蛋煮的如何了?”黃蓮咳嗽兩聲開了口,嗓音沙啞的厲害。
“全都熱著,該是可以吃了。”景紳目光轉移瞬間變得柔和。
“準備一下,稍後吃早膳。”黃蓮說著扯開被子動身起來,整理了一下壓得皺皺巴巴的衣裳,自顧自下地穿靴。
景紳應一聲,轉眸冷冷看一眼武王,轉身出去。他憤恨武王是卑鄙無恥的偽君子!居然又與她睡在一起!
早膳過後,黃蓮服過藥,執意要啟程回京,她的倔強讓人無奈,考慮到她久病之身,或許更應該回京靜心調養,隻得如了她的願。
四人共一輛馬車,一路搖晃顛簸,日行夜歇,第五日總算順利進入永安城。
撩起車簾,黃蓮瞅著熙攘繁華的長街盛景,感覺萬分淒楚,忽然撞上一雙眼眼,使她渾身一震,那是……久違了,她記得,是那個威脅她的黑衣人,貌似名兒叫丁白?還是白丁?
“在看什麼?”耳邊忽然想起鍾翊秋的聲音,驚得黃蓮回神,放下車簾坐好,淺咳一聲,不願意與他說話。
突然,聽見前麵一陣紛亂,接著便是一陣急切的馬蹄聲漸近。周遭鬧哄哄一片,黃蓮不禁緊張不已,心想,不會又是明目張膽來要她命的吧?!
指不準,真有人想她黃蓮永遠進不了京。忍不住抬眸去看武王,正撞上他冷沉深邃的黑眸,一陣尷尬,卻莫名心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