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未冷臉露不屑之色,道:“哦?”隨即哈哈大笑,道:“他向來隻會舞文弄墨,哪是什麼大仁大義的大俠?嘿嘿,他的名諱,便是上秀下夫,前朝左丞相陸秀夫便是!”
“陸秀夫”三個字一出,眾人都是大吃一驚,形意門的船上登時有人低聲談論,言語不止。
火先生沉吟片刻,說道:“八年前崖山海戰,左丞相陸秀夫背著小皇帝投海而亡,這是天下皆知之事,弓老三俠說陸島主是陸丞相,措辭未免太過牽強了吧。弓先生,你再不讓道,火無涯便要得罪了!”
“得罪了”三字方落,身形一閃,忽然火光大作,海麵映得血紅,一團火焰裹成一個圓球,朝不遠處停泊著的大船飛去。
弓未冷高聲叱道:“好是無禮!”也不見如何作動,身子已飛向海麵,快速無論地來到大船之前,雙掌一吐,喝道:“去!”
內力到處,海麵上波波兩聲,那飛過去的火球去勢一滯,反向朝小船襲來。弓未冷抽身一退,身子在空中一旋,平平穩穩地落在大船第二層之上。
小船上眾人眼見火舌變向而來,無不色變振恐。忽然間,小船上一個低沉的聲音道:“火燒眉毛,清水有限,海水無限……”話未落下,一條影子閃出,飛過甲板,頭下腳上,向海麵貼去,也不見他如何用招,隻聽“啵”地一聲震天震地的巨響充斥著雙耳。
響聲一過,水麵飛起一團水球,圓圓滾滾地朝火焰襲去。那團水球比火球直大了一倍,水火相交,火焰登時給撲滅了,水珠往下墜落,點點滴滴地打在海麵上。而他已安然無恙地飛回甲板之上。
“‘清渠隱仙’水遊仙,好一個清水有限,海水無限!”弓未冷居高臨下,嘴角揚起,冷冷地道,“隻不知另外的金木土三位,來了沒有?”
白衣少女道:“形意門此次赴滄月島之行,隻有水火二位堂主前來。其他三位堂主,都留在了嘉興。”
弓未冷心中略微舒坦,卻聽得火無涯又道:“弓三先生,讓道吧。”
弓未冷見他蠻橫無理,胸腔之中怒氣大作,道:“要是老夫不讓呢?”
火無涯道:“既是如此,那隻好得罪了。”弓未冷冷哼一聲,道:“弓某橫行江湖四五十年,從未受過任何的威脅,嘿嘿,形意門雖是江南大派,老夫卻不放在眼裏,要動手,過來說話!”
火無涯猛吸一口氣,說道:“好!”足下在甲板上一頓,正要朝弓未冷的大船躍去,忽然停住腳步,側耳傾聽。
水遊仙見他停下腳步,忙問道:“怎地了?”火無涯又聽了片刻,臉色一變道:“有人來了,唔,聽聲音是十三艘大船,看來不出一刻功夫,就要到犀牛峽。”
他聲音雖然極低,但弓未冷何等耳力,早已聽見,哈哈一笑,說道:“形意門火無涯江湖人稱‘千裏順風’,十餘裏風吹草動,花飄葉落,盡都收進兩隻順風耳中。”說罷撫掌大笑,不知是誇讚,還是譏諷。
他的笑聲才落下,便聽得“嗚嗚嗚”之聲遠遠傳來。這聲音一入耳,除開弓未冷之外,淮陰七秀,火無涯水遊仙等人都大是吃驚,就連那白衣女子的身子也微微顫抖了一下。
眾人臉上驚怖之色一閃而過,賽雪盈道:“是蒙古忻都的大軍到了!”
弓未冷愈加得意,道:“我說滄月島島主便是我那傻得可笑的二哥,你們卻不信,哈哈,他獨生愛女便在小島之上,你們若是不信,可去問她!”
魚幸思忖道:“獨生愛女?他說的是陸秋煙陸姑娘!”一時心中大急,方寸大亂。
白衣少女鮮說言語,這下聽他說了這句話,說道:“什麼?陸島主的獨生愛女在這座小島上?”
弓未冷道:“不錯!”白衣少女心想:“弓未冷是武林名宿,應不會說假話欺瞞人。”心中一動,隨即道:“水火二位堂主,咱們地方鄙陋,沒能備上大禮,這下好啦,咱們救了陸島主的千金,算是形意門送的一份大禮。”說話間,身子一動,眼看就要朝弓未冷飛去。
諸赫林眼見雙方便要打鬥,心下大急,說道:“此時正是救五妹的好時機,要不待蒙古大軍趕來了,那就麻煩了。”
提高聲音,道:“楞特大師,淮陰七秀前來拜見,你的好徒孫在此,請弓先生讓我家五妹出來說話!”
形意門船上的人聽白衣少女的吩咐,正要朝弓未冷飛撲去,一聽到“淮陰七秀”四個字,都是一怔,齊齊回過頭來。弓未冷陡然聽到諸赫林的聲音,也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