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得外麵風雨不止,他心中又想:“原來是唐虞川與他們設計好來陷我們的。隻是不知道那個‘五爺’又是誰呢?”
想到這裏,不自禁將身子往右邊挪了挪,“蓬”地一聲清響,腦袋碰到一塊硬物,好不疼痛。
他大是吃驚,幸得風雨之聲極大,布脫等人都不曾察覺。而陸秋煙仍是如死人一般,毫無知覺。
“陸姑娘久久不醒,難道遭到了什麼不幸?”思索至此,更是焦躁難安,暗暗運勁,想要以內力將縛在身上的繩索掙斷。
哪知這一提氣,固然毫無作用,四肢酸軟,卻是一絲力氣也沒有。他甚感沮喪:“沒法子,體內迷香未除,什麼力氣都用不出來。”
而就在運勁之間,也已察覺縛兩人的,乃是牛筋一類的繩索。就算自己未中迷香,想要掙脫,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
一時間,腦中千種滋味雜陳。忽聽得不遠處的布脫說道:“太師父。”聲音恭敬,似乎中氣不足,顯然是低聲下氣地言語。
魚幸驚想:“弓未冷也在這裏!”果聽得弓未冷的聲音響起:“很好,很好。你能夠將那小子引上鉤,還帶來了那姓陸的小妮子,真是功不可沒。”
布脫又道:“太師父稱讚了。徒孫全憑太師父吩咐。”
魚幸心想:“弓未冷口中‘那小子’不是別人,正是區區在下了,而‘姓陸的小妮子’,那自然是毫不客氣指陸秋煙姑娘了。”
兩人對話的聲音似乎隔了三四塊木板,撒在風雨之中,聽得不甚清晰。
“你做事小心謹慎,我很是喜歡。好了,你也不用低三下四地給與我說話。”弓未冷話音之中,盡是得意。
他高興片刻,隨即恢複常態,吩咐布脫道:“以那小子的功力,中了‘芙蓉鯪’,至少還要兩個時辰才能醒將過來。你去內艙看看,把姓陸的小妮子帶過來。”
布脫應了一聲,刹那已到船艙之外,伸手就去推艙門。魚幸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早醒兩個時辰,但情知自己功力一丁點兒也未曾恢複,萬不可輕舉妄動。
當此境況,唯有以不變應萬變。忙閉上雙目,佯作昏迷。
就這刹,布脫已走到兩人身旁。黑暗之中,他也不細細察看,自然不能察覺魚幸曾往右邊挪動過。
他伸手探了探魚幸鼻息,心中一陣得意,險些笑將出來。隨即伸手解開將兩人綁在一塊的牛筋,放脫陸秋煙之後,又即用力將牛筋在魚幸身上縛住,還打了一個緊緊的大結。
他拍了拍魚幸的左邊臉頰,見他處於昏迷之狀況,又伸足在魚幸的大腿之上踩了一腳,這才將陸秋煙夾在腋下。滿意而去。
他步子方才踏出艙門,魚幸兩隻眼睛陡然張開,盯在艙外,什麼也看不見,唯聽得風雨怒號。
不一會,布脫已將陸秋煙帶到了弓未冷置身之處。
“你給她服下兩粒‘散香丸’吧,我有事詢問她。”弓未冷顯然是在想布脫說話。
魚幸與幾人置身之處相去甚遠,聽不見布脫細微舉動的聲音。過了片刻,忽聽得弓未冷道:“你好啊,小侄女!”
“啊?是你!這是哪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這一句正是陸秋煙的聲音。顯是服下了弓未冷口中的“散香丸”,醒了過來。
“小侄女,你不要慌張,這裏是滄海,咱們都在船上。”弓未冷神定氣閑地道。
陸秋煙聽了“在滄海之上”這幾個字,聲音更加高了:“為什麼會在滄海之上?咦!魚大哥呢?”
魚幸心裏大是熾熱:“陸姑娘方才醒來,心裏便想到了我的生死。”
甚是感動,又想:“陸姑娘是和我一起來見布脫,才被落入厄境的,她要是有什麼危險,我就算拚了性命不要,也要救她。”
想到這裏,心情陡然釋懷,緩緩提扯真氣,不一時,丹田之中暖烘烘一片,功力已恢複了三層左右。
運功之間,仍是仔細聽幾人談話,看弓未冷將陸秋煙帶將過去,究竟意欲何為。
隻聽得弓未冷桀桀一笑,說道:“我把他拋下海去喂魚了!”陸秋煙更是恐懼,生怕他所說的是真的,高聲道:“我不信!你個老惡賊!”
“小侄女,那姓魚的小子是你朋友麼?”弓未冷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麼樣?幹你什麼事?”陸秋煙恨恨地道。
弓未冷又是“嗬嗬”一笑,說道:“看你著急的樣兒,小侄女……”
陸秋煙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別亂叫,誰是你小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