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在黎世亞拉聖殿(1 / 1)

初春的陽光就像精靈的翅膀,晶瑩而清冷。微光透過黎世亞拉聖殿的五彩玻璃,碎成萬千五彩斑斕的光影,落滿銀綠色的大殿。大殿上林立著幾十個黑衣神諭者,如同冗長黑夜一樣的長袍將他們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裹起,讓人看不清他們的神情。人們虔誠地在旁邊祈禱,並注視著正在進行著古老的儀式。

作為主諭,止若站在上殿,緊閉雙眼,雙手交叉懷抱胸前,虔誠地吟誦著聖神莊嚴的讚美詩。她的聲音如同神秘古老的羅莎娜蘭酒,清冽得不食人間煙火,卻又癮著催眠般的蠱惑,說不清的聖潔與邪靈交織。這兩種力量明明是那麼不容和,卻又是如此和諧。

儀式很快就完畢了,畢竟這隻是最簡單純粹的卡列白儀式,並耗費不了什麼神力。唱完最後一個音節後,止若緩緩地回頭,朝殿下的人們微微點頭示意。中殿的神諭者立刻雙手抱胸向她鞠躬,下殿的人們則慌忙地像這位年輕的主諭作揖行禮,然後自動為她讓出一條道路,止若起步離去。

“清亞……”從身後傳來,那樣幹淨明朗的聲音,恍若夜裏朦朧又飄渺的月光,黑暗裏唯一的卻又無法觸摸希望。

止若踉蹌了一下,從諭者黑袍的遮掩下,略略回頭,她希望不是他——但是,眾神保佑,這是多麼可笑的希望啊。

烏黑色的長發傾瀉下來,掩住冰一樣晶瑩純潔的肌膚。少年的瞳孔是琉璃色的,是那種夜幕將盡,黎明未至時天空顯現出的奇幻瑰麗的色彩。淺粉色的雙唇緊緊地抿起,他看她的目光,還是像過去一樣,像月光,既溫暖,又冷漠。

是他,十年前找到她的是他,十年後的還是他。止若立即離開,同時將自己的臉用袍子更深的遮住。慌忙的腳步,出賣了她同樣慌忙的心,因為那個令她慌忙的人。

“清亞!”少年急急地撥開人群衝過來,止若匆匆穿過一個又一個曲折的長廊,她不想見他,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所以她隻有一條路——逃避。

左躲右閃間,在一個轉彎裏,撞進一個冰冷的懷抱。她抬起頭,看著眼前妖冶恍若幻象的瞳失。

瞳失同樣漆黑的的長跑下,用他雪色的曈孔冷冷地注視著止若,眼眸中的深沉像幻影一樣一場場地掠過,冰棱一樣清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和神簽訂契約,出賣過去,出賣生命,出賣靈魂,你做的不夠徹底。”

她一愣,仿佛又回到那個沒有月亮的夜晚,自己懷著一顆死去的心一步一步地走入冰冷的索達布亞湖底,把整個身體浸入水中,感受死去的孤寂與寒冷。她聽見自己說:“無所不能的神,眾生之父,我,以一個死者的名義向你起誓:我願意出賣過去,出賣生命,出賣靈魂,與你簽訂契約,我願意換取最明確的神諭,以死去的魂魄。”

是的,清亞死了。現在,她是止若。

“清亞!”身後熟悉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與激動。止若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取下遮住頭部的袍子上部,純白一樣長發像初春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地落下來。雪色的瞳孔剔透晶瑩,如同失落人間的雪精靈,但冷漠疏離的讓人懷疑那裏麵是否有生命的氣息。

少年一愣,她不是清亞。他想起清亞紫羅蘭色的瞳孔,如同幻象叢生的花魂月魄的瞳孔,以及瞳孔裏若有如無的笑意——她不可能是清亞。可是她的聲音,明明是清亞的聲音,他到死也認得出的聲音,他怎麼會認錯?

“有什麼事嗎,覺名公爵。或者,我該稱呼你的真實身份,曼徹斯特的四王子殿下?”止若微笑著,微微屈膝行了一個貴族的禮節。

少年紳士地回禮,輕輕笑道:“很榮幸認識你,斯卡布羅的最高神諭者。或許你願意稱呼我的教名,即夜。”

“我的榮幸。”不著痕跡地離去,她想,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這個春天,好像還是太冷了。

------題外話------

所有的地名,要麼是作者現編的,要麼是作者喜歡的已有地名,但跟原有的地方完全沒有關係啦。

不要吐槽人名哦,雖然是歐式宮廷風,但因為作者對歐洲宮廷體係一竅不通,所以幹脆將體係搞亂,特立獨行好了,這樣最方便了。

不要催更,作者是學生黨,不定期龜速更新。

以上,謝謝親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