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我走到會所正門,看到門口站著三三兩兩還沒有離開的客人,我從側邊走出去,夜雨如注,騎車回去肯定會淋著落湯雞,如果生病周末這兩天無法上班,錢固然重要但生病卻得不償失。正在糾結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我回過頭看到去而複返的程峻,他對我說:“下雨了,坐我車,我送你。”這種時侯聽到這樣的話當真是及時而充滿誘惑的,但我不用大腦思考也知道與程峻這樣的人最好不要有交集,我誠摯地表達了感謝但表示不需要他幫忙,我正在等出租車準備打的回去。泊車保安已經將程峻的車開上了門前的臨時落車位,他說:“上車吧,打車還要等一會兒才有,你撿了我錢包我也要謝謝你。”我拘謹地上了他的車,再拒絕就有些矯情了,我道了聲謝謝。

從豪門會到我和同學在校外租住的房子之間隻有幾公裏路程,程峻見我坐好開口問道:“你住在哪裏?”

“學院路40號。”我說

“你是外語大學的學生?大幾?”他的眼風掃過來,頗有些苛責意味。

“嗯,大二。”

“你在這地方工作不會耽誤學業嗎?這哪裏是你這種小女孩該來的地方。”他說

“我隻有周末在這上班,平時上學沒有時間。”我說

“怎麼想到來這裏工作?家教、移動公司不是都可以兼職嗎?”他頗為內行的問

“我要賺學費,這裏賺的多些。”我答的自然流暢,在一個經常光顧娛樂場所的男人麵前我坦蕩地說出我的想法,他看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或者感覺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也許在他心裏我和大多數這個行業從業者一樣,隻為錢,這樣也好,少惹上我為妙。

車子很快到達我所在小區,在下車前我再一次向他表示感謝,他忽然問我要手機號碼,就在我怔愣中他說:“我和豪門會老板認識,你有事可以打我電話。”我有什麼樣的事需要打他電話幫我周旋?我暗自思忖。他說:“娛樂場所你呆的時間還短,什麼樣的客人都有,什麼樣的事情都可能發生。”於是在假想災禍發生之前我極不情願地將手機號碼報給了他,幾秒鍾後手機響起,顯示的電話號話是他的,我存起來然後和他告別。

幾天後是中秋節,我買了香港榮華月餅寄給琴姐,這也是我賺錢以來第一次買東西給他們,琴姐在電話中一再表示他們什麼也不缺,讓我照顧好自己。三十分鍾的親情電話總結起來不過是吃好、睡好、功課學好,樸實的叮囑綿長的親情。

程峻的警世之言說後一周我照舊去豪門會上班,當晚來的客人之前沒有見過但應該是會所常客,酒過三巡,一個被稱做強哥的小個子男人從隨身手提包中拿出一小袋物品,座中七八人既古怪又神秘的分食十幾分鍾後,阿凱在客人授意下放了幾首快節奏舞曲,當其中三四人站起來隨著音樂扭動身體並瘋狂搖頭時,我忽然明白剛才他們吃了什麼,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襲滿全身,之前從電視等媒體上看到的畫麵撲麵而來,我心中忐忑仿佛警察隨時會破門而入抓捕這些人同時也將我這個見證人視為同犯一並帶走,那麼學校會如何?之前所有的理直氣壯忽然沒有了支撐,我開始深刻思考程峻那些話隱含的意思。

再有一周是我生日,我要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與經理請辭,經理按合同要求半個月辭工期,我無奈點頭答應。很快到了周五,早上琴姐打電話祝我生日快樂,說春節回去時她和濤哥會給我補過生日,因為這天是我二十周歲生日,在我們當地風俗中十歲、二十歲、三十歲等等這樣整數生日是要大辦一下的,我笑著說不用過,我還年青過了就老了,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因為中秋及生日不能與他們在一起竟委屈起來。晚上照例回豪門會上班,很巧當晚是程峻定房,兩個星期沒有見他,之前並沒刻意留心,但不久我們將再也不會見麵,對他便生出幾分好感來,無論從外表還是能力程峻都算是不錯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