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再次被推開,魚貫而入十數人,沒有女賓。我轉身推開門叫小弟,再次囑咐他讓經理過來,因為客人可能會有額外需求,我隻是房間內小小服務員安排不了其他事情。張經理幾分鍾後進來,客人已經寒暄介紹完畢,我聽到另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人叫他阿峻,想來是關係親密的哥們,也是當晚的東家。張經理掛著一貫的笑容征詢著客人需要,一邊賣力推薦酒水,幾瓶洋酒數打啤酒,估計當晚消費要過萬元,接著被他稱做阿洪的男人示意經理找一些小姐過來陪酒,張經理含笑應承,迭聲說馬上安排。幾分鍾後小弟送來酒水,因為客人已經到齊,小弟也進到房間服務。小姐們很快在經理的帶領下走進來,齊齊的站在屏幕前麵,客人坐在沙發裏看到順眼的就叫到身邊坐下,沒有叫到的出去後會有新的小姐進來,如此往複,兩三輪小姐進來後客人需要基本滿足,我開始給客人和小姐斟酒,看著他們猜拳行令聲色犬馬,恭維之聲不絕於耳。我的臉上始終叢容地微笑著,即使有客人鬼哭狼嚎般唱著他喜歡的歌,即使震耳發聵字字揪心,也不過輕輕蹙下眉頭便一閃而逝,總不能讓客人見到一分一毫,這樣的工作容不得我有半分自我。午夜兩點屏幕上終於打出感謝詞,這表示當晚的工作即將進入尾聲,被稱做阿洪的先生已經喝得熏醉但仍能如常埋單,並爽快給我和小弟每人200元小費,我們恭謹的說著謝謝。雖然洪先生當晚破費許多,但相信明天或不久的將來座上嘉賓一定會以合同或其他利好條件給予他豐厚回饋,這是中國生意學、關係學、財富學的華美篇章,他們是個中高手,這種投資在他們看來不過是輕風拂麵九牛一毛,一個高桃的東北小姐被其中一位客人摟抱著出了房間,不用猜想接下來的節目是歡樂度春宵,三個月時間我已經見慣這樣的節目,周渝與黃蓋、供與求,存在即合理。
客人走後我與小弟開始清理房間,赫然發現有一個男士錢包躺在沙發角落裏,拿起來看到是一個國際知名品牌的男士錢夾,看其厚度裏麵現金應以數千元為基本單位。
“阿凱,我去送到吧台,一會兒客人可能會回來取。”我對小弟說,這個名叫阿凱的小弟去年初中畢業,是極為單純的男孩子,我們搭檔已有兩個月時間。“好的,琪姐,你去吧,你不用再轉回來直接去更衣室就行。”“好的,那我先出去了。”說完我拿著那個錢包推門而出,錢包送到吧台,客人並沒有回來取,我在客人遺失物品登記冊上簽好名字就去更衣室換上自己來時穿的t恤牛仔,然後向大廳正門走去。忽然看到程峻從大門外走進來,一下子想到那個錢包可能是他的我便迎了上去,他看到我問了聲“凱蒂,你看到一個黑色錢包沒?”“看到,我交到吧台了。”我說,“謝謝。”他說,說完抬腳就向吧台方向走,我回頭看了看,他行色匆忙想來證件一定放在錢包裏了,酒店開房需要個人證件,我暗自揣測,沒來由的厭惡起這樣的男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