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季冷“哼”一聲,道:“我虎門樓的人也都不是孬種,若是老四和老七也在,就算霹靂堂傾巢而出,也不一定占得了上風。”
“哦?你說的是鐵劍藍衣和醉書生曾曉淩?”船中人沒有想到衛季會突然提起這兩人的名字,頗感意外。
“虎門樓生死存亡之際,老四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他出手相助,穿雲劍郭仲算得了什麼?隻是老七,至今沒有下落,也不知是生是死。”
“鐵劍藍衣的名聲我是略有耳聞,七七四十九式落日劍的精妙據說不在武林三大劍之下,但你不要忘記,霹靂堂是霍英雄一手創立的門派,短短幾年就有如今之成就,靠得不隻是昔日火神派的威風,他的武功和修為你我真的是望塵莫及。”
熊雷聽到這裏,真想狠狠扇自己一個耳光。
原來衛季與唐鍥私下早有勾結,他們急著尋找陸承鋒自然是為了暴雨梨花針的秘密。
而霹靂堂的郭仲完全是被唐鍥利用的棋子,收買楚戈,收買張麻子這些事情全部都是唐鍥的主意。
可是,虎門八將情同手足,衛季為何要背叛虎門樓?僅僅就是為了掌門之位?
難道,難道楚戈竟是衛季帶進虎門樓的?
熊雷無意中聽見了這個驚天的秘密,隻覺得心跳加速,雙腿發麻,一腔怒火死死地積壓在胸口,恨得咬牙切齒。
他腦子裏閃過千萬個念頭,想衝上去一劍就結果了衛季的性命!
但他已不再是從前那個衝動無知的少年,他知道現在如果衝出去為王員外報仇,不但沒有必勝的把握,衛季也會死不承認,而且熊雷說的話虎門樓的人未必會相信。
他隻有將這個秘密隱藏在心裏,竭盡全力去找出所有的證據,然後找個最合適的時機,當著天下人的麵揭穿衛季這個假仁假義的畜生!
船中人緩緩又道:“你也不用多想,虎門樓今非昔比,你大哥身中毒掌,氣數已盡,灑手歸天那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掌門之位你是最合適的人選,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清除障礙,聯手對敵。”
“二少爺,我身家性命可都在你手裏……”
“嗬嗬,家父吩咐我從蜀中帶回來的禮物,你一定喜歡。”
“什麼禮物?”
“唐麟不辱使命,將你托付的東西交給了家父驗證,的確是故人的遺物。”
衛季一怔,轉身走入船艙。
熊雷雙腿漸漸酸麻,忍不住翻了個身。
當他抬起頭來,卻見岸邊一棵槐樹上直挺挺地站著一個蒙著臉的黑衣人。
這黑衣人神情悠閑,眨著眼睛瞪著熊雷,竟仿佛早已藏在樹上,一直沒有驚動在草堆裏趴著的熊雷。
熊雷大吃一驚,暗暗叫苦。
黑衣人擺了擺手,示意熊雷不要吭聲,身形一展,斜斜掠起數丈,在夜空中轉了一圈,人已無聲無息地飄落船尾。
衛季與船中人內力了得,船舷在水中輕輕蕩漾,這如落葉柳絮般的聲音立即就被他們聽見,霎時燈火通明,帳篷砰然而裂。
衛季大喝一聲,飛身而出,足尖在船舷上輕輕一點,一招餓虎撲羊急襲黑衣人!
黑衣人卻不驚慌,手指臨空一點,撲哧一道破風指力赫然彈出,射向衛季雙眼。
衛季仰頭躲避,身軀向後轉曲,左腳往後一退,已逼回原位。
隻見船艙中坐著一個相貌英俊的白衣人,傲然自若,麵帶微笑,手中捏著一個酒杯,氣定神閑地道:“這裏可是虎門樓的地盤。”
“哦?老夫以為現在是被唐門收購了。”黑衣人淡淡一笑,語氣不緊不慢,緩步走過來,毫不客氣地坐下,自斟自飲,竟連幹了三杯,好像對眼前的處境一點都不著急。
衛季一擊不中,瞧見黑衣人的舉止不像是不懷好意,反而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一時也猜不出原因,而且剛才那一指彈來,內力充沛,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應該具備的功力,怔怔地望了白衣人一眼,皺眉不語。
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坐在船艙之中,舉杯暢飲,月色下宛如一副水墨風景,四處雖然安靜無聲,但蕭殺的氣息已在水麵蔓延飄逸。
熊雷不知這黑衣人是敵是友,也猜不出他究竟有何用意,但眼下已是騎虎難下,隻好趴著不動,靜觀其變。
“前輩是找我,還是找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