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王兄,阿羽,你們快來,快過來!”流花突然在一處冷清的角落停下腳步,大聲朝身後的二人喊道。
流軒與金羽走過去時,才發現,那是一個乞討的小乞丐,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年紀,就穿著件破爛的單衣,唇瓣與麵上的黑灰一樣,整個人在寒冷的夜裏瑟瑟發抖,不住地磕頭,不住地磕頭,他旁邊還立著一個年長的叫花子。
“王兄你看,他好可憐,快,給些錢他吧。”
金羽麵色蒼白了些,胸口異常的難受,乘著流軒取錢的當口抽回手覆在胸口處,隻覺得難受與惡心感似要將她吞沒。
上元節是富人貴族的節日,對於她這樣連平民都算不上的乞丐而言,逢年過節便是乞討盜竊最合適的時候,已然記不清那時候的她,為了一文錢給多少人磕過頭,額頭被磕的鮮血隻留,但隻要望著破碗裏的幾文錢她會笑,可卻總會有不勞而獲的叫花子,直接搶走她碗裏的幾文錢,狠狠地啐她一口惡臭的唾沫!
流軒將一片金葉子遞給流花,示意她給那個乞丐,這樣的場麵他見多了,比起戰場上的殺戮與死亡的絕望,至今還沒有什麼能再讓他覺得心痛憐憫。
流花彎腰將金葉子放到那個破碗裏,那殘留著缺口的碗在燈下,內壁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謝謝公子……。”那人不住地叩首,額頭沁出了血絲還不肯停下。
“快去買件衣裳穿上吧,快去吧,別再磕了。”流花眼裏滿是憐憫與不忍,偏偏是在這時,立在旁邊的那個叫花子大力推開流花他們三人,一腳踹開那個抱著金葉子的叫花子,口裏滿是咒罵之詞,極快地搶了金葉子就跑。
流軒扶著險些摔倒的流花,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突然發生的事情,身邊的金羽便發瘋似得追趕上去。
“阿羽!”
“阿羽!王兄,快去追阿羽,快!”
“混蛋,混蛋!”金羽該有多久沒罵這幾個字了,她曾經斂起所有悲喜與情緒,卻在這一刻被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所爆發出來。
她跟著他們拐進一條又一條的巷子裏,昏暗而幽深,可對於她而言太熟悉不過了,比對生活了八年之久的容王府還要熟悉,在地麵撿起一根竹竿兒用力的往前一推送出去,隻聽悶哼一身,那人吃痛的一叫,腳下似乎絆到了什麼,整個人摔了一跤。
“金葉子,我的金葉子!金葉子,金葉子!”似發瘋似地吼叫,握在手裏還沒握熱的金葉子就從手縫裏滑落了,他發瘋似得在肮髒不堪的地麵摸索。
“你憑什麼搶他的東西,不勞而獲的混蛋!”金羽陷在舊年的回憶裏,似乎是自己被搶了金葉子一般,怒視著那個模糊的身影大吼,“你難道是不知道他很有可能會被你害死嗎?乞討的微薄之物被搶,他去吃什麼,靠什麼活下去,你說啊!”
那人倏地從地麵爬了起來,手裏緊握著那竹竿,月色朦朧看不清他的神色,不過僅聽聲音便知曉他此刻的暴怒;“臭小子,老子最看不慣你們這些假惺惺的貴公子,偽善的施舍後又想盡一切辦法不讓人好過,你還我金葉子!”
說著便衝了過來,粗壯的竹竿在狹長的道裏打得金羽措手不及,金羽也像是瘋了般不顧竹竿一聲聲敲在她身上,發狠地衝到那人身邊,一把將他撲到,發泄似得捶打著他,口裏麻木地咒罵著:“搶東西的混蛋,你去死,去死!”
流軒滿是擔心地趕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與乞丐廝打在一起的金羽,第一次覺得這樣的她令他覺得無比陌生。
忙得一把拉開混打在一起的二人,單手將那叫花子製服,流軒擔心地望著金羽,本想斥責她魯莽,可是又有些不忍心,便隻好問道:“阿羽,有沒有受傷?”
金羽沒有說話,突然倒退幾步,正巧撞到跟著趕過來的流花,一回頭緊緊地得抱住流花,她不是乞丐,不再是乞丐,她有流花,有流軒,還有王府裏的容王夫婦,她不是乞丐,不是!不要再過那種悲慘的日子了,那麼下作的活著……
“阿羽,你別哭。”流花慌了,這是第一次見金羽哭,溫熱的淚水似要將她脖頸間的肌膚灼傷,她抬手輕拍著金羽削瘦的後背,“阿羽,你是不是被那乞丐打了?我幫你打回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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