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燭仍舊躺在那個座位上,事實上今天他已經連續坐在這個座位上兩個時辰了,也耽誤了糧草營兩個時辰的運作。
“依姬某看糜大人還是回府休息的好,不然若是真的受了風寒折了我祁國一員重臣,可是我祁國天大的損失。”
“折了我倒是無所謂,我生來就已經是祁國的土地山川了,就怕某人統帥無力折了我祁國六十萬大軍,誤了我祁國百年基業。”
“你說什麼!”
姬彥怒道,糜燭屢屢進犯他的底線,實在是令姬彥不可忍耐。
“姬都督息怒,糜大人也是好意,畢竟這是我祁國舉國之兵,理應小心謹慎。糜大人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您也著實應該回府歇息了。”
隨著兩人爭吵愈演愈烈,錢穆不得不跳出來幫兩人調停,否則到時候一個當國老臣,一個新任都督,深夜在糧草營對吵,對祁國也是有著不好的影響。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對我指指點點?”
糜燭顯然正在興頭上,姬彥是新任都督說起來還要考慮一些,但一個糧草營的營長也敢勸他,明顯是嫌自己這官位做的太久了。
“小人不敢,隻是若是大人一直在小人這裏,那大人交給小人的事情小人也沒時間去辦不是?”
錢穆的最後一句說的很輕,輕到就連一旁的姬彥都不曾聽得清楚,但糜燭知道他在說什麼,這是他今天來這裏最主要的原因。
糜燭沉默了一會,“好吧姬都督,老夫今日也確有些累了,就不在這裏繼續打擾你視察了,來人,回府!”
糜燭搖搖晃晃地從他的座位上下來,被幾個年輕的女傭攙扶著上了馬車,隨著馬蹄聲漸去漸遠,姬彥把目光移到了錢穆身上。
“我看過你的資料了,你曾經追隨過家父,說起來也應該是我的前輩,對於軍備整頓你應該比我更加熟悉才是,糧草乃兵家之本,希望出征之日我不會見到糧草營出現問題。”
姬彥說的很急促,他被糜燭弄得心情很糟,原本想要視察的心情也沒了,隻能吩咐錢穆仔細整頓。
“謹遵大都督指令,糧草營六月前一定能配備完畢。”
“那就辛苦錢營長了。”
姬彥說完便轉身出了營長,根據他得到的資料來看,錢穆十五歲便從了軍,到今天已經是快滿三十年了,又曾跟隨他父親姬尋,所以糧草營的整頓他大可不必放心。
“回府。”
“那就恭送大都督了。”
錢穆望著姬彥的馬車消失在天邊,原本噙著微笑的臉龐慢慢的凝固了下來。
“具體就是這樣,希望錢營長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他又想起了糜燭一早前來要求他做的事情,雖然他知道他做了一定會大禍臨頭,但是糜燭給出的好處還是令他的欲望蓋過了理智。
錢穆搖了搖頭,把雜念驅逐出自己的腦海,是錯是對,到了現在又有什麼重要呢?他轉身返回了營帳,去完成剩下的事情。
姬彥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有一點不對,那就是作為營長,此時的錢穆應該出現的地點是和其它糧草營士兵一樣的祁國糧草囤積處,去確保糧草的數目,而非糧草營自身幾乎已經沒有一人的營帳。
《十六國史?獅子史》
關於祁國與榮國的魔脊嶺一戰,後世的史學家們對於祁國斷糧的問題眾說紛紜,但鮮有人能給出讓人信服的解釋,直到史學家們《獅子史》極其偏僻的一處找到了一個名為“錢木”的人,才漸漸將他與曌先帝姬彥的糾葛以及事實的真相挖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