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空曠,沒有人,來吧,柳弘文,你要是有什麼火,有什麼氣,今天都通通撒到我身上來吧。”白舒武放聲大叫。
柳弘文一聲不吭,踱步過去,一拳向白舒武的胸部捶去。白舒武後退了幾步,抱住自己的胸口,俯著身,齜牙笑了笑:“打得好!打得好!”
柳弘文見白舒武臉上發紫,頓時心軟了起來,本想過去扶著他,卻聽到了這句話,一下子火大了,又一腳往白舒武的手臂踢去。
白舒武忽的一躲開,隻見一鞋子脫離柳弘文的腳跟,飛向空中,落在幾十米外。
隨之而來,白舒武的笑容淹沒了這種尷尬的場麵,然後柳弘文慘淡的臉龐即刻石化在無情的時空裏。柳弘文一下子感到世界的沉落,覺得自己好不帶勁,坐在地上,像個女人嗚咽著。
柳弘文想起了林依然,輕輕斜著頭,看著藍天。這一角度,正是那傳說中的45度,讓他淚流滿麵:“我第一次見到林依然就喜歡她了,覺得她像永不凋謝的木槿花,我感覺自己很渺小渺小,渺小到如泥土一般。那種感覺你可能覺得好笑,可是我真希望自己是一粒小小的塵土,能夠守護在她身邊……”
白舒武打斷道:“你既然這麼喜歡她,你為什麼從來不向她表白?這麼磨磨唧唧,羞澀得像個娘們!”
柳弘文苦笑道:“那你不是也喜歡他麼?你不是也不……”柳弘文說到這裏,停頓了一會兒,想起了白舒武使的陰招,又想起那天自己在黑板上寫“柳弘文喜歡林依然”後內心忐忑不安的樣子,說道:“我知道我很窩囊,鬥不過那些混社會的人。不像你那麼直接,把我的名字改成你的名字!”
柳弘文打心眼裏佩服白舒武,佩服他能夠承受巨大的壓力而去表達自己的愛恨。而事實上,那黑板上的字並不是白舒武寫的。這一切,就像一個天衣無縫的圈套,讓當事者心甘情願地鑽進去,不想走出來。
白舒武站了起來,坐在柳弘文旁邊:“這也不怪你!我問你,既然你這麼喜歡林依然。但我告訴你一件事,你想不想聽?”
“什麼事?”
“如果林依然已經不是處女了,你還喜歡她嗎?”白舒武想起胖子葉向南說的話,說林依然跟不少男人睡過,心裏一直添堵。
“什麼?你已經把她?”
“你別誤會!我跟她沒怎麼樣!我隻是問問?我是說,打個比方!”
“隻是問問?”柳弘文氣上心頭,蹬鼻子上臉地說;“有你怎麼問的嗎?有你這麼打比方的麼?”
“你吼什麼吼,我告訴你,我也不想這麼說,我也不想。”白舒武語氣出奇地平和,他突然覺得自己不可悲,因為林依然與自己也沒有過什麼,重生前沒有,重生後也沒有。正是因為前世林依然當過高級小姐的緣故,加上前些天胖子葉向南說的話,才讓白舒武漸漸有所明悟。
明悟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女人是需要保護的。這個道理在年少輕狂的柳弘文眼裏是理所當然的,在白舒武眼裏卻是那麼地撕心裂肺!一種刻骨銘心的痛,以及無以名狀的憐憫之心,將白舒武包裹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