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漉和蔣引並肩坐在操場邊的淺草叢上,蔣引看了一眼揮拍的王七婻,有些戾氣的拽了一把青草在手裏。

喬漉輕輕瞥了一眼,立刻就明了於胸。

“你是喜歡王七婻的吧?”

蔣引是個有話就說的人,從不拐彎抹角,他直言不諱“喜歡就能怎樣,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

喬漉笑了笑:“隻是男朋友而已,又沒有其他的什麼,現在的交往又不代表以後也會在一起,而且——”喬漉笑眼撇向蔣引“我其實不太認為王七婻是真心喜歡舒有意的呢。”

蔣引皺皺眉毛:“怎麼說?”

喬漉臉上的笑容圈紋般層層散開:“賀蘭寺中的學生都知道舒有意是惹不得的……”

蔣引若有所思的望向遠處的舒有意,表情漸變像是一部懸疑片。

舒有意並沒有感覺到蔣引的目光,他和陳與陌許息燈說了兩句,就拋開視線望向正打著羽毛球的王七婻。

王七婻很顯然受不了這個聒聒噪噪說個不停的沈說說,於是故意將羽毛球重力的打向沈說說肥壯的身子,壓低怒火,僅剩一絲理智的咬牙切齒“你能不能給我閉嘴!”

羽毛球輕盈的在沈說說的後背上彈開,沒半點的感覺,她頭也不回一本正經的對王七婻說“即使是這樣,你也不能成功吸引我對你的注意力的。”然後把好久沒見的狗尾巴伸出來可勁兒搖,麵對著江千優笑眯眯的,王七婻被氣的就跟隻炸毛狗沒區別,江千優望著王七婻,笑的尷尬極了。

沈穆生站在操場邊界台階上的最高出,風從她身後吹過來,她的頭發柔順的淩亂,她清冷的注視著操場來來往往的學生,如同午夜立於城市頂端的冷豔死神,而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的汪非悉,仿佛就是她丟棄的鐮刀。

兩個人美的仿佛能令人窒息的妖孽,屹立於人群之外,一個專心致誌注視著人群之中一臉笑容的女孩,另一個若笑似咒的目光被隨風飄盈的發絲深深的糾纏住。

“朋友?”他輕輕一笑,似時間仇恨籠罩,他是夢魘,發誓將所有人拖進痛苦深淵。

“不要。”她清淡如雲端的表情下,淺顯著不被發覺的憂傷,她是惡魔,卻隻向安靜的自己走向毀滅。

汪非悉把目光移向腳下所有人,望著她們嬉笑打鬧,他冷笑著“我不喜歡別人微笑的樣子,嘴角上揚起來像是兩條弧形的傷疤,那樣一點也不好看。”

他往前走了兩步,和沈穆生並肩,臉上的不屑很清淡,甚至一點也沒有了。

“我討厭不美觀的東西,怎麼說呢,感覺很讓人惡心。”

他扭頭望向沈穆生,笑意緩緩升騰起來“好像我的身邊就有一個很愛笑的人,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穆生目不斜視,姣好的麵容泛著紅潤的光,語氣很清雅“別碰她。”

“如果我偏要呢?”

“那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再說早上好一樣。

“說到讓人生不如死……”汪非悉靜笑著“你知道真正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是什麼麼?”

穆生沒有接話。

汪非悉鬼魅般湊到她的耳邊,笑的陰森,說“那就是把她最在乎的人折磨的痛不欲生。”

說完,他直起身子,笑盈盈的看著她,他就是一個麵皮鬼,臉上貼了無數張臉皮,隨時隨地,隨時隨刻都能無壓力的迅速轉換,無論是上一秒他麵帶仇恨的怨瞪,還是下一秒他對你笑的純潔無傷,你甚至開始懷疑,他的陰暗是否真的如你所見如你所聞的真實。

穆生靜靜的看著他,眼眸波瀾不驚。

汪非悉笑的像個孩子般幼真:“那就仿佛蚊子在你心間上蟄了一口,你不能撓也不能上藥,你會痛癢仿若死去,但又不會真正的死去,這才是我所理解的生不如死,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