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院的女人異口同聲的說:“我們不怕死,我們不會離開的。”
王後點點頭,走到孤爻麵前,說:“鳶兒,你還小,不能上戰場,我讓人把你帶到地道,和縷歌她們會合,我們青鸞一族不能亡。”
孤爻搖搖頭,“母後,我要和你一起上戰場,我不想苟且活世,當父皇攻打的那天起,就已經注定了我的命運,我是青鸞公主,應該以身殉國。”
王後還想說什麼,一個士兵匆匆忙忙的打開庭院大門,大聲叫嚷著:“快走,敵兵攻進來了!”
王後拉過孤爻的手,朝她頭發上插了一支翠綠色的發簪。
“鳶兒,這是易顏簪,記住,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看見你的臉。”
語畢,王後對她溫柔一笑,看著白煙彌漫,王後的手溫柔的撫上孤爻的額頭,突然間,王後的手心化出一把白色的刀刃,直直的插進夕遙的額頭,鮮血淋漓。一陣痛意襲來,孤爻整個人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她大聲的哀嚎著,頭也開始變得暈暈沉沉的,視線裏是大片大片的血色,她看不清母後的模樣,也看不清周圍的情況。耳邊似乎聽到了王後的哭泣聲,但在下一秒她就痛的暈了過去。
最後一刻,耳邊響起一聲聲氣勢磅礴的“青鸞族不能亡!”
聲音慢慢變小,變得透明,直到消散。
……
萬年後古色古香的屋子裏,孤爻突然從夢中驚醒,緊緊的抱著自己,眼淚突然滑落。
靜竹聽見哭聲,敲了敲她的房門,問她怎麼哭了,她淡淡的說,“無事。”
靜竹安靜的在門外站著,說道:“孤爻,別害怕,我會一直守在這裏,你要是有事就喚我一聲。”
孤爻冷冷的說,“不必。”
晚風把落葉吹起,散落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孤爻抬起頭,看著靜竹正低頭看著被月亮的光輝一點點拉長的影子,落寞孤寂。
待靜竹走遠了,她回過頭,輕輕的閉上眼。
四周沒有寒冷,沒有黑夜,也沒有火光。她安靜的睡在寰宇殿的床榻上,她起身,赤腳走向正在背醫書的母後。
“鳶兒,餓了嗎?母後給你做好吃的。”王後放下醫書,衝她溫柔的笑,雙手抱過赤腳走來的孤爻,“地麵冷,來,母後給你暖暖。”
王後輕輕的揉著她的小腳,弄得她一個勁兒笑著喊“癢”,王後把她護在懷裏,她感到一陣陣的溫暖,像一縷縷陽光灑在身上。
“鳶兒,等你長大了,母後和你父皇會找一個和你相配的如意郎君,讓我家的鳶兒一生一世都過的幸福安樂。”王後的嘴角輕揚,憧憬著未來的美好。“鳶兒的生辰也該到了,今年,你的父皇承諾會來陪你過生辰呢,他說,不到一個月就凱旋歸來。”
孤爻突然緊緊的抱著王後,王後笑著,“我的傻孩子,母後又不會丟,還抱這麼緊,母後都快透不過氣了呢。”
王後輕輕的把她的手鬆開,愛憐的撫摸著她的臉頰,笑了笑,又撫上了額頭。
瞬間,手心裏的白色刀刃又直直的向她刺來……
孤爻猛的睜開眼,冷汗涔涔,像是突然的被人推進了黑暗裏。
她坐在床邊,看著窗邊月明幾許,忽然有些精神恍惚。
失神間,孤爻突然聽到遠方傳來的清脆笛聲,悠悠揚揚的傳來,明明斷斷續續的,聽的也不真切,卻能穿透心靈,撕開最柔軟的地方,任憑傷悲生根。
她很熟悉笛聲,是靜竹曾經吹給她聽的音律,聽他說,是他的母親曾經吹給他聽的,笛聲帶著淡淡的幽怨,飄散在初春的空氣中,碎成一根根細小的針,刺在心頭,壓在心尖上隱隱的作痛。
該有多悲傷才會吹出這樣的笛聲?
孤爻不去想,強迫自己入睡,或許,等到明天天亮,所有的哀怨都會被陽光散去,都化成過往的雲煙,一吹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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