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遊戲廳,有個常見麵的賭友見我來了跟我打招呼,賭友,這個詞其實真挺諷刺的,俗話說的好:賭場無父子,更何況朋友。一般來講,賭友的友誼都僅限於賭場內的溝通,出了賭場,誰也不聯係誰,要這麼說我跟胖子的關係還真是比賭友深了一層,就像網友發展成炮友。

這個賭友看模樣頂多也就三十歲,名叫吳迪。吳迪麵貌清秀,但是脫發很嚴重,發際線深深後退,整個發際線在腦門上形成一個巨大圓潤的M型,我覺得麥當勞找他打廣告效果比較好。這人整天最愛幹的事就是說話,整天嘴不閑著,什麼都講,一會兒講這個一會兒講那個,森林舞會中個兔子他就在那說把兔子耳朵剪了再塗個黑眼圈就是熊貓,出個熊貓他說帶個發套就是獅子,出個獅子他在那分析獅子是公是母,出個射燈他就在那喊:啊,射了射了!跟個SB似的。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遊戲廳,然後幾乎每次來遊戲廳都能遇到他,這吳迪在等輪盤結果時候總在自言自語說什麼這程序隨機代碼什麼的,我好奇就跟他問,後來知道他業餘也愛玩網絡,一來二去也就熟了,吳迪這人一張嘴基本上是無所顧忌,什麼都講。他自稱說在海港碼頭做一個類似窗口的工作,上24小時班休48小時,開始的時候一休假他就弄他的網站,據說是做了個海運信息網,掛著一個論壇,人氣也還不錯,後來被競爭對手給舉報說他論壇上賣些音像製品,但是沒有到相關部門申請音像製品網上經營許可證。結果整個站就給關了,吳迪是個人運作,也不能像我和夏一鳴那樣有人力精力迅速換服務器域名,再做個301重定向從而讓損失最小化。不爽之下吳迪於是幹脆就不做了,這樣一來他漫長的48小時假期就無事可做,一個偶然,誤入遊戲廳,然後吳迪的打機生涯就此拉開了序幕。

其實吳迪在這個遊戲廳裏輸的算是少的,他也是我見過的一個比較有節製的賭徒,前前後後也就輸了不到兩萬的樣子,這個數目對他來說應該還能承受,他現在來遊戲廳的目的已經不是押分了,而是……女人。

遊戲廳裏來往的女人不多,除了那些跟男人來的,我感覺女的隻有大概五分之一甚至更少。不過來這種電玩賭廳的女人也多數是些小姐、混社會的一些女人。但是,偶爾也會有些普通的女青年來到這裏,至於具體為什麼來隻有她們自己清楚。而吳迪的目標也正是這些女人。

其實最初的時候吳迪真的是僅僅來玩的,不過吳迪比較走運,因為他從開始玩就沒怎麼贏過--這在我看來真的是一種走運,如果我不是第一次在澳門就贏了12萬,可能就不會後續再輸那麼多了。吳迪的套路就是押小的,專門押小的,因為他說概率高,他嚐試過各種套路,起初是自己琢磨,後來是在別人押大的的時候對著押,再後來就是上網找各種所謂秘籍,按照秘籍上說的方法押,結果無一例外慘敗而歸。就在吳迪連續輸的時候,一個女人出現在這個電玩廳。那女的我見過,應該算是挺漂亮的那種,接近一米七的身高,體型也好,沒見她怎麼化妝,看起來是個學生模樣,每次都是一個人來,輸一點或者贏一點就走。也不跟任何人說話,這樣的女人在遊戲廳這種環境下是很紮眼的,就有幾個心懷鬼胎的總去她附近套近乎,後來這個女的一下輸了一千八,然後就有個人主動借了她三千。吳迪在邊上看著知道這個女的基本上是陷進去了,但也不好去阻攔別人財路。結果第二天這個女的又來,又輸了一千多,結果那個套近乎的就來說還可以借她錢,這個女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後來就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說不要再借了那些錢會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