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廷亮拍了一下驚堂木,清脆響亮聲震滿堂,“門外的百姓不要喧嘩。”
聽到大人喊話,人群漸漸安靜下來,範廷亮說:“告狀的百姓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排成一隊,不要擠不要亂,現在本官開始審案。”
範廷亮話音未落,一個老婦人和兩個中年男子就走進了大堂,老婦人跪倒在地說:“大人,我要告狀。”
範廷亮看了看老婦人,滿頭白發一臉褶皺,年紀在七十開外,一身粗布衣裳補丁連著補丁,破爛不堪,範廷亮說:“老人家你這把年紀就不要跪著了,來人呐,給老人家拿個凳子。”士兵拿過一個小凳子,老婦人謝過範廷亮坐到了凳子上。
老婦人說:“大人,我要狀告的是我的大兒子梅新還有二兒子梅費。”範廷亮看了看兩個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兩個人低著頭不敢仰視,範廷亮心想這就是梅新梅費兄弟。
“老人家狀告親子,所為何事?”範廷亮問了老婦人一句,老婦人勾起傷心事,流著眼淚控訴起兩個兒子來。
原來老婦人叫雷氏,年輕的時候嫁給了一戶姓梅的人家,生了梅新梅費兄弟倆,後來丈夫英年早逝,雷氏一個人拉扯兩個兒子,辛辛苦苦把兩個兒子撫養成人,並且娶妻成親。有了媳婦兒之後,兩個兒子開始對雷氏非打即罵,最後幹脆把雷氏逐出家門,任其流落街頭,不盡贍養之義務。
案件清晰,是非明了,範廷亮很氣憤,拍著驚堂木叫道:“梅新梅費,老母千辛萬苦把你們兄弟二人拉扯長大,你們竟然如此對待老母,烏鴉尚有反哺之情,你們禽獸不如,不嚴懲你們不足以明法典樹正氣。來人呐,把梅新梅費兄弟二人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號枷示眾三日。”
士兵們上前要將梅新梅費拉下去行刑,梅新梅費嚇得渾身發抖癱倒在地,這時老婦人雷氏又說話了,“大人,求您開恩,他們兄弟倆雖然不孝,但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他們今天這個樣子我這個當娘的也有過錯,五十大板太重了,請大人開恩。”
範廷亮想了想,說:“梅新梅費,到了這個時候老母還替你們說話,你們好好想一想,上有天下有地中間有良心,你們這麼對待老母就不怕遭報應嗎?”
梅新梅費跪伏在地上哭得稀裏嘩啦,“大人我們知錯了,我們不是人我們罪該萬死。”
範廷亮說:“我希望你們說這話是真心的,本官不懲罰你們了,回去之後好好奉養老母,把以前對老母的虧欠補償過來,也算你們身上還有一點人味兒。我會叫鄰居、裏正時刻監視你們,如果你們陽奉陰違,回去之後對老母依舊粗暴,我就二罪歸一打你們個骨斷筋折,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梅新梅費磕頭如搗蒜,一個勁兒地在範廷亮麵前求饒。
範廷亮大手一揮:“攙扶著老母回家吧,退下。”梅新梅費起身攙扶著雷氏,雷氏對範廷亮千恩萬謝,和兩個兒子走出了大堂。
雷氏母子退了下去,一對父子和一對夫妻吵吵鬧鬧來到大堂之上,到了大堂他們還在爭吵,粗話髒話不堪入耳,罵著罵著撕扯起來就要動手,範廷亮一拍驚堂木,“放肆,到了大堂之上還敢無禮,我先打你們每人二十殺威棒!”
聽說大人要動刑打板子,四個人安靜下來不吱聲了,範廷亮仔細看去,那對父子,父親三十多歲,兒子十五六歲,兒子鼻青臉腫,滿麵傷痕。那對夫妻也是三十歲左右,丈夫一副老實相,妻子披頭散發眼腫臉脹,顯然被人毆打了一番,有點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範廷亮說:“你們前來告狀所為何事?”
範廷亮話音未落,兩家人爭搶著叫喊起來,叫著叫著又開始謾罵,要動手廝打,範廷亮被吵得心煩意亂,驚堂木都要砸碎了,“別吵,誰再吵一句馬上拖下去打板子!”
範廷亮看了看夫妻中老實巴交的丈夫,說:“你,說一說你們兩家到此告狀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