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條李笑了一下,說:“好,以後不能跟弟兄們一起上陣殺敵了,但是有一點,我這一千兩銀子的傷殘補助費是穩穩地到手了,有了這些錢我就不用再當兵了,到山村找個媳婦兒,成親生娃,過一過普通人的平淡生活。”
看著油條李這麼樂觀,大夥心裏都亮堂了許多,隻有張老五愁眉苦臉,油條李說到媳婦兒孩子,觸動了他的心。自己離家這麼長時間,三個孩子還小,媳婦兒一個婦道人家可怎麼過日子呀。
打完了仗拿到軍餉之後,張老五想一刻也不耽誤馬上就回家,回到家裏守著老婆孩子,一輩子再也不離開他們了,打是親罵是愛,河東獅子再怎麼凶也是自己的貼心媳婦兒。
拿下了陡坡要塞整個苦葉島大局已定,羅刹兵的抵抗變成了困獸猶鬥垂死掙紮。遠征軍繼續向北推進,準備進攻那些早被羅刹人竊據的定居點,方達率部攻打西博縣。通往西博縣的道路是夾在崇山峻嶺之間的一條羊腸小道,遠征軍戰士走在其中就像一串小螞蟻一樣微小。
走山路最費鞋,遠征軍軍需供應不及時,許多戰士的草鞋都露出了腳掌,走在亂石雜草遍地的山路上磨得直淌血。範廷亮的兄弟連前幾日擊潰了一夥為羅刹兵賣命的苦葉獨立軍,繳獲了幾匹戰馬,方達把這幾匹馬賞給了兄弟連。走路磨腳大夥就輪流騎馬,大胡子騎在馬背上晃晃悠悠很是得意,急得走在旁邊的張老五直跳腳。
“喂喂,大胡子,你都騎多長時間了,快下來讓我騎一會兒,”張老五跳起來拽大胡子的衣襟。
大胡子不耐煩地推開他,說:“嚷嚷什麼,你會騎馬麼,別讓馬把你摔下來踩死。”
“別瞧不起人,快讓我騎一會兒,我這腳都磨破了,”張老五抓著韁繩橫在馬前不讓大胡子走。
陳忠在旁邊說:“大胡子,你就讓他騎一會兒嗎。”
侯楠也說:“大家換著騎,換著歇腳。”
大胡子無奈翻身下馬,張老五高興得又蹦又跳,抓著馬鞍就往上躥,結果一屁股摔在地上。大胡子說:“我早告訴你,這馬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騎的。”
張老五不服氣,說:“你能騎我就能騎!”張老五又抓著馬鞍試了幾次,結果摔得比上次還慘,惹得大夥一片哄笑,張老五不知從哪來了一股強脾氣,非要騎到馬背上給大夥瞧一瞧,這時一個留著山羊胡子,三十多歲的士兵走了過來。
“兄弟,這馬你騎不得,”山羊胡子一把拉住了張老五的手。
張老五回身看著他,說:“你是誰?”
山羊胡子拈著胡子,說:“我以前是道觀裏的道士,我看你被黑氣所籠罩,今日大凶,而這匹馬又是的盧妨主,你再騎上這匹馬就是凶上加凶啊。”
張老五回身看著大胡子,說:“大胡子,你為了不讓我騎馬,找這麼個人裝神弄鬼的。”
大胡子很委屈說:“管我什麼事,我根本不認識他。”
山羊胡子笑了一下,對張老五說:“兄弟,我不讓你騎馬是為了你好,我在道觀裏學過一些相麵之術。”
“你不在道觀裏當道士跑這湊什麼熱鬧,閃開閃開,我才不信你那一套呢,就算你是道士,你也是個坑蒙拐騙的假道士,要不你為什麼不在道觀裏修行,跑這來當兵?”張老五把山羊胡子狠狠數落了一通。
山羊胡子搖了搖頭,說:“既然你不信我,我也就不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山羊胡子走了,張老五翻到了馬背上,哎呀,騎著馬真舒服,幸虧沒聽那個假道士的一派胡言。山路上很寂靜,隻有人的腳步聲和馬的蹄掌聲,偶爾伴著一些鳥啼蟲鳴,很是愜意。張老五騎在馬背上,一臉微笑左顧右看。
突然,一聲類似怪獸吼叫的聲音響徹雲霄,有人大喊:“快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