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廷亮聽見有人喊自己,回身一看是一個五短身材的陌生人,陌生人露出得意的微笑看著範廷亮,範廷亮當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陳忠見範廷亮驚恐不安,知道這個陌生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攥著刀就要宰了這個陌生人。
“別急,輔國!”範廷亮拉住了陳忠,範廷亮情緒平靜了一些,思維也恢複了許多,他覺得這個陌生人有幾分眼熟,在腦海裏仔細搜索著信息。
陌生人笑了,說:“永明,不認識我了,我是侯楠啊。”
“侯作棟!”範廷亮恍然大悟,這個五短身材的陌生人是自己在縣儒學時候的同學,姓侯名楠字作棟。在縣儒學的時候侯楠的學習成績很一般,考了幾次秀才都名落孫山。
讀書人走科舉之路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很多人可能連橋在哪還沒看清呢,就被踩成一堆爛泥了。侯楠逐漸對科舉之路失去了信心,最後輟學跟著父親做生意去了。
自從侯楠輟學之後範廷亮有三四年的時間沒見過他了,落魄之時他鄉遇故知,範廷亮很溫暖很感慨,心裏五味雜陳。但是範廷亮又轉念一想,我和侯楠三四年沒見過麵了,在縣儒學的時候交情又很一般,現在我是被朝廷通緝的重犯,他會不會是……?
範廷亮正左思右想,侯楠說話了,“永明,聽說你現在武功超群一下子殺了十個虞軍官兵,我很佩服你。你不要擔心,我不是虞朝的奸細,我如果是奸細的話剛才就喊住那幾個騎兵捉住你們了。”聽到這裏範廷亮和陳忠懸著的心放下了。
“你怎麼跑到這了?”範廷亮對侯楠的突然出現很驚訝。
侯楠神情凝重,說:“退學之後我就和父親做生意,夷洲盛產樟腦,父親就往來於夷洲與本土大陸之間販賣樟腦。虞軍在海上封鎖夷洲,所以我和父親幹的是走私的生意。前一陣虞軍攻占了夷洲,在碼頭扣押了我們的船,誣陷我們私通唐軍要沒收我們的船貨錢財。父親不服就與他們爭吵起來,他們竟然揮刀相向,把父親和船工們都殺害了,我跳到海裏僥幸逃得一條性命。”
說到傷心處侯楠忍不住落淚,範廷亮、陳忠也是聽得心情沉重,忍不住叫罵:“這些萬惡的劊子手!”
侯楠抹了抹眼淚,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想報仇怎奈一個人勢單力孤成不了什麼事,永明,既然你是天地會的首領,你就念在同學的份上收下我吧,我跟著你殺敵報國推翻虞朝!”
“好,我收下你,你的血海深仇我們天地會早晚會給你報的。忘了介紹了,作棟,這位就是陳忠陳輔國,輔國,這是我的同學侯楠侯作棟。”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呀,”侯楠向陳忠抱拳行禮。
陳忠回了一下禮,說:“作棟兄,過獎了,以後我們就都是兄弟了,不必拘禮。”
範廷亮、陳忠、侯楠三人趕到了海邊,準備尋一艘船回本土大陸重整旗鼓,但是剛到海邊他們就傻了。到處都是虞軍的官兵和戰艦,漁民們誰也不敢拉他們去本土大陸,陳忠舉著大把大把的銀子也不好使。
漁民說:“你們沒看見海麵上嗎,那虞軍的戰艦一艘艘的都在那遊弋呢,發現有遠離近海奔向本土大陸的一律擊沉,你就是掏出一座金山銀山也沒人敢帶你們去。”
虞軍在海麵上圈起了一層網把夷洲死死地封住了,範廷亮、陳忠、侯楠還不甘心,偌大的夷洲難道虞軍能全都封住嗎?三個人在海邊尋找敢帶他們去本土大陸的船隻。
本土大陸是個很敏感的地方,範廷亮他們三個帶著刀殺氣騰騰的年輕人到處找船要去本土大陸,引起了一些漁民的懷疑,有人向虞軍告發了。
範廷亮三人又白忙活了一上午,正坐在沙灘上就著白水要吃饅頭,遠處一個漁民帶著一群虞軍官兵來了。
“不好,官兵是衝著我們來的。”陳忠扔下饅頭招呼範廷亮、侯楠趕快跑,三個人顧不上吃喝狂奔起來。遠處的虞軍立刻追趕叫喊:“站住,站住!”任他們喊破喉嚨也沒人肯放慢一點速度停下來。
範廷亮三人仿佛是被死神追趕越跑越快,虞軍官兵有些跟不上了,幾個弓箭手停下來搭弓射箭,一支箭呼嘯著劃過範廷亮的胳膊,範廷亮感覺像是被黃蜂蟄了一下,火燎火燒般疼痛急忙捂著胳膊放慢了腳步。
“快跑呀永明,”陳忠回身拽了一把範廷亮,範廷亮也顧不上察看傷口了,忍著疼痛悶頭往前跑吧。追逐遊戲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虞軍官兵一直氣喘籲籲地跟在範廷亮三人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