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聽得渾身癱軟都快站不住了,一把匕首瞬間殺死十個官兵,然後又把店裏的掌櫃、夥計都滅了口,最後從容不迫地吃了一頓飯,拍拍屁股走了。天呐,這兩個天地會頭目不僅武藝超強,而且膽大殘忍到了極點,幸虧自己現在才來,要是早來一步與他們撞上了,後果……!
校尉打了一個寒顫,吩咐手下:“快走,快走,回去向上峰報告!”一群虞軍官兵望著牆上血淋淋的大字,屁股尿流地逃跑了。
回去之後校尉把這件事報告給了把總,把總又添油加醋地報告給了管帶,管帶又進行藝術加工報告給都統,層層彙報,最後報到了西征虞軍最高統帥衛王萬德的耳中。萬德雖然身經百戰,但是聽到這件事也是吃驚不小,他親自指示,以後虞軍外出巡邏一隊不得少於二十四人(虞軍編製一個排),一定要小心陳忠、範廷亮這兩個冷血殺手,同時各地加緊緝捕,早日將此等悍匪擊斃除害。
就這麼陰差陽錯的,陳忠和範廷亮的名號在夷洲傳開了,他們倆的事跡在口口相傳的過程中被傳得神乎其神,虞軍官兵聽到他們倆的名字就膽戰心驚,暗地裏給他們倆起了一個響當當的綽號“一劍飄血”。
範廷亮、陳忠被盛名所累,日子變得越來越不好過,整個夷洲鋪天蓋地都在緝拿他們倆。他們倆雖然從笑麵虎的黑店裏搜出不少錢財,但是不敢大搖大擺地拿出去花,隻能在一些管理混亂魚龍混雜的小客棧大車店棲居,而且整日提心吊膽,不能在一處地點待得超過一天,遊擊隊似的到處遊蕩。
在夷洲東躲西藏了一段之後,範廷亮、陳忠打聽到夷洲東部海岸有往來於夷洲與本土大陸的黑船。虞軍攻占夷洲之後下令禁止民間船隻開往本土大陸,但是夷洲的漁民民風剽悍,終日顛簸在海上與風浪搏擊,哪裏肯把朝廷的王法放在眼裏,隻要你給足夠的錢,千刀萬剮的事他們也敢幹。範廷亮、陳忠就懷揣著大把的銀子準備到岸邊找一艘漁船回到本土大陸,兩個人不敢走官道大路,隻能在林間小路穿梭。
一日下午,範廷亮、陳忠正慢悠悠地在樹林裏走著,突然陳忠停下了腳步拉住了範廷亮的手。
“怎麼了?”範廷亮一頭霧水地看著陳忠。
陳忠側著耳朵聽了聽,說:“前麵有人,大約二三十人,跑得很快。”
範廷亮笑了,說:“真的假的,我怎麼一點動靜沒聽出來,別自己嚇唬自己了。”
範廷亮沒把陳忠的話當回事,正要繼續往前走,隻見前方卷起一陣塵煙,一群人手持兵刃朝自己跑來。
“你娘的,真有人啊。”範廷亮躲到陳忠身後拔出了刀,陳忠看了看他,說:“你要幹什麼?”
“和他們拚呀,砍死這些龜孫子。”範廷亮把手裏的刀晃來晃去。
陳忠很驚訝,說:“你要把他們都砍死?”
“是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快拔刀呀。”
“這麼多人你讓我怎麼擋,我又不是哪吒有三頭六臂。”
“什麼,你不是很厲害嗎?”
“再厲害我也打不過這麼多人。”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跑唄。”陳忠撒腿就跑,範廷亮急忙跟在後麵。
遠處那二三十人拚了命似的在範廷亮、陳忠身後窮追不舍,一點一點拉近了與二人的距離。範廷亮急得滿頭大汗,敵人這麼多,連陳忠都擋不住他們,被他們追上了一定死路一條。
越急越亂,範廷亮一不小心腳下絆到了石頭,一個虎撲摔倒在地。陳忠不能扔下他不管,轉身扶起了他。這時,那二三十個手持兵刃的人追了上來。甭管能不能擋住他們,先招架一陣再說吧,陳忠拔刀做出了戰鬥的架勢。
奇怪的是這二三十人似乎沒看見範廷亮、陳忠似的,瞧都沒瞧他們一眼,連呼哧帶喘的繼續向前跑。
範廷亮、陳忠正詫異,隻聽身後又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扭頭一看,一群穿著黑衣的虞軍士兵騎著馬大聲吆喝,“站住,站住!”虞軍官兵是衝著前麵那二三十人喊的,陳忠來不及多想拉著範廷亮躲到了旁邊的草叢裏。
虞軍攻占夷洲之後,一部分唐軍跟著淳於元瑛退守苦葉,一部分唐軍繳械投降,但是還有相當一部分唐軍拿著兵器到山上,或當遊擊隊或當土匪,剛才跑過去的那二三十人就是潰散的唐軍官兵。
原來是虛驚一場,範廷亮長舒一口氣準備和陳忠繼續往前走,突然背後有人大喊一聲:“範廷亮!”範廷亮回頭一看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