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彤讓小武回去睡覺,元旦將近,車行生意也是好起來。安彤父親拉小武和自己一起走,小武隻好走,小武說:等下我給你們送宵夜來。東子說不用,這裏人手夠了。
歐陽德是和父親一起來的。歐陽德父親是個大嗓門。東子拉他們在過道裏說話。歐陽德父親對東子說:我講的沒錯吧,小德喜歡這女孩不假,可是終歸還是沒進我家門,搞出這樣的事情,那是不能再來往了,要過年了,酒店商場的員工都等米下鍋,我也是沒錢,這裏我湊了四千塊,算是做了善事了。歐陽德父親把錢遞給東子,東子不收。東子的眼睛一直緊盯著歐陽德的臉,歐陽德低著頭,也沒有抬頭的意思。
歐陽德父親說完自己的話,東子不收錢,歐陽德父親把錢塞進歐陽德口袋,說:你也早點回來,明天還要進貨。
晚上的涼意很重,東子和歐陽德對立站著。
歐陽德說:李兵打來電話,可以確定其中有個人是疤子,還有兩個人。
東子問:警察有沒有展開抓人?
歐陽德忽然哭出聲來,歐陽德說:警方定性為酒後嫖娼為嫖資問題的糾紛,說過幾天還要傳喚倩。
東子深吸一口氣,東子說:這個城市還有公理嗎?
東子說:歐陽德,你能相信你一直深愛的女人是個娼妓嗎?
歐陽德抽泣著,說:李兵讓我不要管這件事了,要我和倩劃清關係……
這麼說,李兵也怕了,那我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情絕對不隻是疤子那麼簡單,那兩人我會查出來的。
東子。歐陽德說:警察都定性了,我們能做什麼?
東子跺了下腳,東子說:你歐陽德敢大把向銀行借錢的盡頭哪裏去了,你會賺錢,你賺錢來做什麼?現在倩被人傷害到,你就要逃跑?
東子說:歐陽德,我看錯了你,我當初離開你是對的。
歐陽德說:我做的生意是不能得罪人的,更何況是這樣的來頭,東子你體諒我吧!
歐陽德說:在城市生活就要學會變通,學會放棄一些東西,為一個我苦追不到的女人值得嗎?
不是這樣,不是一個女人的問題?東子說:歐陽德,你現在不要被左右,你靜下來問問自己的心,你要什麼?你想做什麼?城市生活如果隻是為了學會謊言下欺騙自己來生活,歐陽德,你比躺在病床上的倩還要可憐。
東子轉身,不願多說。
歐陽德卻是上來拉動子,歐陽德說:東子,你要我怎麼做?
東子說:和我一起,找出傷害倩的那些人,讓他們付出代價。
歐陽德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淚,歐陽德說:東子,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幫倩?你現在做的事情也是需要變通自己才能生存下來的。
東子緩緩地說道:不是為了幫倩,而是為了幫我自己,我也有親妹妹,如果我親妹妹像倩這樣躺在那裏,我該怎麼辦?我幫自己,是因為我和你一樣,幾乎每天都在踩著鋼絲,擔心自己會掉下去;這個城市絕對不是我們希望中的那樣,我們需要變通,看往哪裏變了。
第二天倩的父母到了醫院,一起來的還有從學校回來的嵐。
倩的父親,東子記憶中的那個高大男人,看到女兒的情形,是欲哭無淚。這個新疆男人去了刑警隊,對警方的定性大為不滿,拍了桌子,還和警察打了起來。後來倩的父親胳膊受傷脫臼了。
從見到姐姐的那一刻,嵐的淚水就沒有停過。安彤請了假,陪著倩和嵐。
這一爆炸性的事件轟動全城,民間的流傳卻說是嫖資糾紛,這個說法很頑固,來源的渠道很多。真實的情形卻是沒有什麼人去探究,一個招待所的服務員,陪人上床似乎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這個城市用謊言持續地傷害著倩,嵐哭著對東子說:哥,我姐不是那樣的人……
東子說:我知道!
東子知道,倩身邊的朋友都相信倩不是那種為了錢可以出賣肉體的人,但是這個城市不相信!大多數傳言是在那些沒有錢進入招待所消費的普通人群中誕生的,有聲有色,市委招待所靚女如雲,一些男人的猥瑣和陰暗現在顯形,人雲亦雲,是吃不到葡萄的調侃;來源廣泛的信息不斷的描摹著一個賣淫女的形象,年輕,漂亮,而且是相當的漂亮,不肯吃苦,進市委招待所就是為了結交達官貴人的,現在玩出了火,反咬人一口……
倩在醫院躺了兩天,然後要跟隨父母回家了,東子包下的出租送他們。
直到上車,倩似乎一直在期待著什麼,東子知道,倩希望看到歐陽德的出現。
直到出租車啟動,歐陽德才趕到,歐陽德說:商場的事情拖住了。
歐陽德拎著一大包東西,西湖龍井也在裏麵。
歐陽德把這些東西塞進車,歐陽德紅著眼睛對倩說:在家好好呆著,我會來看你的。
倩不住的點頭,眼淚在眼眶打轉。
歐陽德對倩的父母叫著叔叔阿姨,歐陽德還從來沒有這麼一本正經過。
到出租車遠去,歐陽德看著東子說:東子,我現在一切聽你的,你說怎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