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啊！我忠於了對你的諾言，可是卻是違背了你的心願。我何嚐不知道你所鍾愛的是誰，我何嚐不想助他奪得江山。沒有你臨終的囑托，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我也會助他稱帝。先帝啊……”
左介儒的這一聲聲的歎息，聽得我足下發顫，心中發寒。打個冷顫，回清心閣去。與其在這做些沒意義的事，不如回去多陪陪伊雪。
整個相府一派喜慶，紅的鮮豔，亮得富麗。前來恭賀的人可謂是踏破了門檻，個個喜上眉梢。清心閣的幾間屋子，更是裝滿了伊雪的嫁妝。銅鏡前的嫁衣，金絲銀邊，熠熠生輝。女人的虛榮心作祟，看得我，真想套在身上，然後拍張照，華麗麗的，是任何一家相管都拍不出來的。
“小麥，等我走了，你就出府？”伊雪朱唇輕啟，柳葉眉下的一雙杏眼笑眯眯的看著我。
“當然呀，我都已經跟張管家說好了。”我看著伊雪很是揪心，想著要不要拔剛才聽到的告訴她。她一臉燦爛的笑容，我在心裏搖了搖頭，算了，她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伊雪拉著我的袖子，左右搖晃道：“小麥，今天晚上你陪我一起睡覺，好不好。今天，是最後一個晚上了。”滿眼渴求的眼神，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嗯，我想想。”“呃，那個。”“唉，好吧。”我眼珠打著圈，逗伊雪玩，想看她著急的樣子。
“對了，小麥，你說的京城以南的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
“靈州，那裏有江嗎？”
“有呀，那裏有條江叫洪江。還有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還有古道、西風和瘦馬。”嘿，我去了，我就是那個天涯斷腸人。我沒說出口，我隻想留最美好的記憶給伊雪。
伊雪被我說得是一臉憧憬。
伊雪在左府的最後一頓晚飯，是和左介儒夫婦一起用的。雖然外麵一片熱火朝天，餐廳卻是異常的安靜。我仿佛還感覺到了左夫人媚眼間的一股滄桑。
一直到吃完飯，伊雪給二老磕完頭，也沒人說一句話。我站在一旁，滲得慌。這是什麼規矩，難道閨女出嫁前一天，不能和父母說話？
回到清心閣，伊雪就迫不及待的把我拉到銅鏡前，一把將我摁著坐下，把臉湊到我臉龐，說：“小麥，你看我們倆是不是有幾分像呀！”
“沒發現。”
“小麥，我們這一離別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相見了。”
“說的哪裏話，我回家也沒事，也許就去找你……呃……”後麵的話，我自己都說不出來了。當人家王府是菜市場呢，想去就去，想走就走。果然，伊雪兩把小刷子似的睫毛瞬間蓋在了失去了光華的瞳眸上。
“小麥，你伺候我這麼些年，今天讓我也伺候你一回吧。”
“伺候我？”
“嗯。”
我頭疼欲裂，整個腦袋有千斤重，抬不起來。手也不聽使喚，雙腳麻木得動不了。門外呼啦啦的嘈雜聲一片。
“小麥，小麥。”我聽見容媽在叫我.，我大聲應答又發不出聲來。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
“喲，小姐都已經扮上了啊！”
“小麥這丫頭倒也伶俐，她跑哪兒去啦？” 我就在這裏呀，難道他們看不見我？
“估計是舍不得小姐，跑一邊傷心去了。”另一老嬤嬤說道。
“小姐這已經扮上了，你就先休息著，今天還得你受的。小麥那丫頭，傷心完了，自己就回來了。老奴們就在門外，小姐有什麼事吱一聲就是。”
“唔唔唔，等待，你們別走啊，我在這呢，把我頭上這該死的東西拿開。”可我說的話，發出去就全變成了“唔唔”聲。我想將蓋在頭上的東西，使勁晃下來，可是頭，卻一點也搖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