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啊,古往今來,權利的誘惑總是讓人迷失,更何況生在帝王家。成王敗寇,隻是苦了那些追隨失敗者的臣子。失敗者若是重新選擇了主子,那就是倒戈,若是不選擇那結局更是慘烈。”說完我給伊雪的發髻上,插了一支錦素朱釵。凝視著銅鏡裏她的容顏,我忽然發現,我腦子打鐵了,我怎麼和她說這話!
“小姐,其實我的意思是說,其實……”我急忙的要解釋。
“小麥,我懂你的意思,雖然我一直在這深閨,但是,外麵的那些權術、陰謀的玩弄,我很早就知道的。”
伊雪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得我有點害怕,她這樣,讓我錯覺以為,她哪天把我算計了我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經過多少次的兵馬調動,多少次血的洗禮。新帝登基,昭告天下,於是又萬民同樂,家家張燈結彩。
左介儒終於回來了,不悲不喜。
不過,左介儒前腳剛進門,後腳新皇的聖旨就到了。一家人焚香淨手後跪了一地,那傳旨太監就尖著嗓子,拿著手中那卷明黃的卷軸,像念書一樣念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宰相之女,溫婉賢淑,才德兼備,實乃良配。今,朕將其賜婚於賢王。如此佳偶天成,朕喜之。待小姐及笄之日,便乃成親之時。欽此。”
什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我全忘記了。滿腦子想的就是:伊雪要嫁人了?她就要嫁人了?今天什麼日子了?皇帝駕崩,接著宵禁,然後政變,我都已經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領了賞,傳旨太監就走了,留下一地驚訝的人。而後,就是忽然的炸開鍋。伊雪今天穿著一條煙青色繡花拖地長裙,套了一件鵝黃色暗花氅衣,頭上步搖輕顫。
這個消息,對於我和伊雪無疑是晴天霹靂。雖然早就知道,伊雪的婚姻必定將會是一場政治聯姻,可這一天真的到來還是很難受。隻是想不通,這小皇帝是怎麼個意思,他把宰相的女兒賜給,皇位競爭失敗而今屈居一個有名無實的職位的二弟,很是蹊蹺。
“小麥,扶我會清心閣。”在瞬間炸開鍋的相府,伊雪的聲音那麼蒼白無力。如蓮藕般的芊芊玉手搭上我的手臂,涼如玄冰。
一盞茶的路程,硬是讓外麵走了一炷香的時間。
伊雪目光深沉,清幽的看著遠方,淡淡的對我說:“小麥,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懷念沐德亭的那幾天。我這一輩子,也就那幾天是最快樂的了。”
“說什麼呢,一輩子還長著呢,你才活到哪兒?以後的日子會更快樂的。”我一直是這樣想的,不然,我這些年早活不下去了。於是,我也這樣安慰伊雪,我很想讓她快樂一些。
“小麥,你再給我講講外麵的世界吧。”伊雪的深幽瞳眸總算是有點焦距了。
“好呀,這幾天我天天給你講。再不講,以後也沒機會了。”呃,自知失言,我急忙打馬虎眼。“好了,好了,我開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