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颯,黃葉飄落的早晨,夜娘牽著我出了門。我知道,這是要送我去那所謂的大戶人家了。走了不多遠,穀雨就追了上來,回過頭,看見穀伯也在向我們揮著手,大步走來。
“我們來送送小麥。”看出我和夜娘的疑惑,穀伯爽朗的說道。
夜娘一臉淺笑,我很是不明白他們,看他們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可是為什麼就不選擇在一起呢?
“謝謝穀伯。”我心裏很是感動穀伯來相送,再看看夜娘的表情,於是俏皮的對著穀伯做了個鬼臉。哎,隻是這一走,夜娘一個人可怎麼撐得過來。忽地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穀雨這小子,今天出奇的安靜,隻默默的跟著我走身邊走著。我有些不習慣這小子的安靜,相處的這兩個月,他不是在我身邊使勁的調皮逗我笑,就是豪言壯語的規劃他的夢想。我有事找他幫忙,湊上他耳朵跟他說句悄悄話,我看見了他眼睛“唰”地就亮了,謔,那表情,就跟走在路上看見金子了似的。而後他走路也不低著頭了,伸著個脖子東張西望起來。
沒辦法,我自認自己是個路盲,也不知道現下這路要走多遠,那就讓穀雨記下路,這小子成天的在這京城裏竄雙竄下,對這路是熟悉可不是我能比的,晚上來接她。一路上,夜娘又叮囑眾多,我皆一一應下。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個我是懂得的。一旁穀伯默默的噙著笑看著我們,酸澀,絕對的是酸澀的笑。
我們的目的地是當朝宰相左介儒的府邸。當然,我們此時走的隻是後門,一位看上去還算仁和的老者站立在了那裏。夜娘立刻快步迎了上去,笑道比劃著手勢。是我們讓他久等了。
張管家微微欠了欠身:“客氣了。”當他看到旁邊的穀伯時,我有種錯覺,這個張管家對夜娘算是很客氣的,看到穀伯時的眼神很是尊敬。這狀況,不合乎情理,不太正常呀。可是看著這眼前的離別,我也沒有心思去細想了。
穀伯表情依舊的略帶酸澀,沒有準備要說話,拉著小雨站在一旁。夜娘又對張管家比劃了一陣,才將我推到張管家麵前。我看到了夜娘眼角的晶瑩的淚珠與無奈,我轉身用力的抱住她:“娘,不要擔心,我會好好的。”
張管家忙道:“進了這府,我定然是能保她平安的,你就放心吧。”我心頭一熱,平安是福啊。張管家又將夜娘和穀伯看了一眼:“我這就領她進去了,你們也請回吧。”
啊 !這就要分開了嗎?我急急的向穀雨眨了眨眼睛,穀雨會意的咧嘴一笑。我才放心了。
“娘,穀伯你們回去吧,穀伯,以後要麻煩你多照顧我娘了。”我幹脆的揮手回頭,跟著張管家走了。
“小麥,你一切小心。我會照顧好你娘的。”穀伯總算是說了句話了。我沒有回頭的走了,我能感覺到夜娘那牽絆的、依依不舍的目光,即使是背後的門關上了,也在那裏停留了好久。
我很安靜的跟著張管家在走,不卑不亢。張管家、穀伯、夜娘是有故事的,這不是我的感覺,是肯定。張管家眼裏閃過一絲精光說道:“你一會先去跟著府裏的老媽媽學學規矩,過兩日學得好了,就進房裏伺候小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