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小男孩的反應,我隻覺得頭頂一群烏鴉飛過,什麼有事沒事,我和你又不熟。呃,是我和你不熟,貌似這個殷小麥和你很熟。
我身在的是一間茅草屋,眼前爬著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剛才拉著我手,用她的溫暖將我帶到這兒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在了。我伸手出去想摸摸小男孩手。居然,居然比小男孩的手還要小。
“啊……”我終於是忍不住大聲尖叫了。“我我我我我……你你你你你……,你,啊……”不對,我肯定是做夢了,想著又閉上眼,鑽進了被窩。
這些連貫的動作,我隻用了五秒時間,或者說更短。躺在床上急促的深呼吸,心想,快睡著,快睡著,這夢不好玩。閉著眼睛仔細想,覺得不對呀!
自己自己明明是在鄉下老家的大樹下乘著涼打著盹呀,享受著午後清風的吹拂,朦朦朧朧的聽著蟬鳴,悲傷著一些心疼的往事。而今,看這情況,肯定是睡著做夢了。罷了,再睡下吧,醒了去查查周公解夢,夢見自己變成小孩了是什麼個情況。
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是睡了多久,我再睜開眼,見剛才那小男孩正雙手托著下巴看著自己。對上他的一雙眼睛,眼睛沒有那麼腫了,撲閃撲閃的,明亮而清澈。“麥子,你玩什麼呢?”眼睛的主人疑惑的看著我。
我想下床去看看外麵什麼情況。腳還沒著地,就覺得沒力氣了,接著肚子裏就傳了“咕咕”聲。
小男孩咧嘴一笑:“嘿嘿,餓了吧,我去拿粥給你吃。”說著,自顧跑了出去。
我微蹙著眉頭,這是什麼狀況哎!迅速在腦子裏搜索記憶,人說“大樹底下好乘涼”,我這涼給乘得。莊周夢蝶,我是夢小男孩呢!看那小男孩的稀奇古怪的衣著、這簡陋的茅草屋和自己的小手、短胳膊短腿的,這是哪跟哪啊!哎,我既夢之則安之吧。
不一會,小男孩“噠噠噠”的跑了進來,手上還很小心翼翼的端著一隻碗:“麥子,這粥是夜娘剛才熬好涼在那的,見你醒過來了,夜娘就放心了。她現在又忙活去了,來,快來喝了。”
我才不管小男孩說的什麼呢,隻覺得好餓,接過碗來。天啊,怪道小男孩不說吃而說喝呢,這粥真是清,還是清澈見底。清涼的米湯下麵躺著幾粒飯,寡寡淡淡。嗨,管它三七二十一,填下肚子吧。
我“咕嘟咕嘟”的把米湯喝完了,小男孩又“嘿嘿”一笑:“還要嗎?”
“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像觸電一樣瞪著我:“殷小麥,你不會把我忘記了吧?”
我不是殷小麥。可是我要怎麼才能說出口,並且向這個小破孩解釋呢。哎,算了,殷小麥就殷小麥吧。
我見小男孩扁扁嘴巴,鼻子一抽一抽的就要哭,沒見過這麼愛哭的小孩。哎呀,好歹人家也對自己好,就哄道:“好好好,別哭,我見不得小孩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似的。我記得,我記得。”
“你欺負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我爹說了,我要像大男子漢一樣,不和你計較。隻要你不是真的不記得我,你怎麼欺負我都行。”
看著小男孩眨巴著的眼睛,我忽然覺得好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此時,屋外有人喊:“穀雨,小麥還好嗎?”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啊,爹,快來看看您未來兒媳婦吧。可算醒了……”這個叫穀雨的後麵的話,我是沒聽進了。“未來兒媳婦”五個字將我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