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喬再度錯愕道:“那樣豈不是很危險嗎?那個團體要是不主動交出權力,人民應該怎麼辦?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我還是感覺擁立皇帝更好。”
劉禪笑了笑,諸葛喬這樣的思想,確實不是一時一刻就可以扭轉過來的,笑道:
“到時候,人民已經為國家設立了一部根本性的國家最高法律,任何人、任何團體都無權抵觸或者超越,你可以稱之為“上天的律法”;其次,到時候這部律法要能夠保證,人民敢站出來爭取屬於自己的權利。而不是說因為一個團體的勢力太大,而將人民的意誌完全打壓下去,成為自己獨大的局麵。這也是為什麼,我剛才說過,要多個團體一起公平參選的原因。”
劉禪頓了頓,接著說道:“還有一點,你應該還記得,我曾經告訴你,軍隊是一種危險之極的暴力,所以必須實行文人治國。所以,到時候軍隊一定是不得幹預國家大政的。可以說,除了日常訓練和對外征戰之外,軍隊對一切事務都要靠邊站!那麼到時候,團體想要執政就不可能依靠暴力上台,他們所能夠依靠的就隻有民心與民意。人民要你下台,你便不能竊據其位了!”
諸葛喬沉吟了下來,他知道,曆代君主駕崩之後,新君上台之前,京師禁軍的風向絕對是最為重要的,往往關係著誰能夠上台的問題,這樣確實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不過,劉禪所說的這些,其實已經嚴重超越諸葛喬的心理承受和可接受的範圍。他實在很不能理解,這個天天與自己呆在一起的世子,心裏的想法怎麼就會如此怪異呢?其實這已經是他,對劉禪第二次生出這樣的陌生感了。
諸葛喬內心裏本能地避重就輕道:“世子,其實我們現在不就是幾乎是在實行文人治國了嗎?朝中大臣,除了一些武將之外,幾乎就都是飽學之士了。”
劉禪笑了笑道:“所謂文人治國,乃是與如同董卓那樣的武人幹政相對應的。武將應該回歸到各自的部隊中去,一切的行動必須接受由人民所選拔出來的團體的領導。不過,當發生戰爭的時候,軍事權力是要放給武將的,領導軍隊的文人政客,一方麵要給他們製定相應的戰略,一方麵要為他們竭盡全力向國家爭取戰爭的經費,以及足夠的後勤保障。”
諸葛喬點點頭道:“屬下明白了。世子所說的一切,似乎都是權力的製衡之道。”
劉禪有些驚歎諸葛喬的理解能力,歎道:“阿喬你果然聰穎過人,我的意思正是如此。其實這樣的事情如今想要實行起來,那絕對是千難萬難的。人民沒有經過幾十年的啟蒙,那是不可能理解,並且意識到自己對國家民族的責任心與重要性的。隻有當人民都能夠意識到,這個國度乃是他們的國度,國離開了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意誌,都是不完整的國的時候,那麼我想,那就是一個近乎完美的時代了吧。”
“我們的國,離不開我們任何一個人的意誌……”
諸葛喬口中囈語著這句話,心裏不免都有些感動了。這不就是上古的聖人們的治國追求嗎?諸葛喬似乎開始明白,劉禪意圖重新架構這個天下的良苦用心了
——雖然諸葛喬這樣的想法,跟劉禪還是存在偏差,但是他至少認為已經找到了一個與劉禪思想契合的地方,自己與世子的思想還是保持著一致性的,自己始終是忠誠於世子劉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