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痛她也要活著,活著。隻要活著,何對何錯何懼怕。
她吃力的在荒蕪雪地裏翻過身子,她的不斷掙紮,爬行,隻是耗費更多的體力,使傷勢越發嚴重。一路的爬行讓她身後留下一條蜿蜒的血路。
在大雪紛風飛的冬季,她額上的汗水依舊滴在雪地裏融化積雪。
但汗水又很快凝結成冰。那汗水變成冰晶,附在她身體上,即使是發著高燒的身體也無法融化冰晶。因為她的身子真在逐漸冰冷。
不斷的失敗,讓她屢戰屢敗不肯放棄,終於她再也不能反抗這命運。幹裂的嘴唇,滿身血痕,狼狽的倒在雪地裏,身上剛冒出的汗,一會兒就凝成了冰,滲到傷口上讓人清醒異常,衣衫單薄的她回天無力,一寸一寸的寒冷侵襲全身,一點一點的睡意襲來。
她不甘心,為什麼她有了一次活的機會卻要放棄掉,為什麼她就這麼無能為力。真的好不甘心,好恨自己的無能。
眼前的景物慢慢變得一片模糊,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就在她以為自己就這樣默默地因為自己的無能而再一次死去時,那個淡紫色的身影闖進了她的視線。
那時的她就覺得,在冰天雪地銀裝素裹的世界裏,那淡淡的紫色是世界上最美的顏色。沒有什麼可以超越可以比擬。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就在快要觸到那紫色的時候,可卻因為無力,怎樣也抓不住那天地間的唯一的一抹色彩。
“你想活嗎?”嗓音微涼,雖然他的問話有些薄情,但卻勝過了世間一切言語。
不知多久沒有說過話了,聲音嘶啞已經笨拙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隻是咿咿呀呀本著求生的本能,想要他能救救她,能······也不知道他聽清沒有。
今年,她十一歲了。也許,是十一歲。或是其他。
“代亦,你來了?”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上首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到來。
一下如夢驚醒,原來不知不覺竟又想到了那段塵封往事。
“義父。”司代亦不忍地看著他,朱唇微微輕起,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是她的義父也是她的老師。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皎皎如月的男子為了一個······變成這樣。
情殤,往事已成定局,如今何苦。
“義父,沐紫衣現下已經有動手的跡象。您······”她心裏清楚的知道現下不應該告訴他,以邪尊的身體,可還是知道的好。畢竟那沐紫衣是那人的女兒······
邪赬玉不由幽幽的歎了口氣:“你隻管放手去做吧,若不是我當初放縱。義父清楚你的能力,你留她一命即可。隻是義父怕是看不到你繼承暗影榮登極位了。”
“驚邪你先出去。”
“義父?”
楚驚邪不由看了司代亦一眼,便躬身退下。
“代亦,你是女子的事還是少些人知道的好,你不要忘了邪尊隻有男子能繼承還有你的誓言。義父知道你有能力,但有些人不要太相信。”邪赬玉說完不由咳嗽,那唇齒之間的殷紅血跡映的他略有些慘白的麵容,顯得有些淒美。淡紫色的衣衫上點點紅梅,血色妖嬈。
他終究沒告訴她,楚驚邪的來曆。說得好笑些,他自己都查不出全部。他很清楚自己手上的資料有問題,應該都是偽造的。但卻找不出一絲一毫不對來。
司代亦見此不由驚呼出聲“義父你,我知道邪尊一位隻能由男子繼承,我會讓暗影重見天日的,不會辜負您的期望。隻是您。”
邪赬玉笑了笑,但笑容又略顯僵硬。真的隻能由男子繼承嗎?真是好笑。
若不是那個秘密,他又怎麼會選她呢。
“我沒事,來義父要交給你一樣東西。”說著,邪赬玉從懷裏拿出一個令牌,“記住這就是你的命,這就是暗影的象征,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第三十九代邪尊,咳咳。”邪赬玉唇角又開始溢血。
司代亦大驚:“義父別說了。”
“放肆,這豈能兒戲,咳咳,”邪赬玉平靜的樣子不複存在,眼底有心疼有委屈有氣惱。
“拿著吧,咳咳。”
“是義父”司代亦看著邪赬玉,歎了口氣接過了刹血令。
“代亦,記住今天了嗎?”代亦,還記得為什麼給你取名代亦。就是希望你能取而代之。
“嗯,吾記住了。”
邪赬玉眼底忽起無奈,他想起自己當年,玉冠束發,眾人朝拜,自己看到大的孩子隻能在這裏受令。
他好像又看見了那一年的情形,人潮人海,他一身紫袍,英氣勃發,沿街的喧鬧聲撲天蓋地,他唇角含笑,一眼看過去有一個女子在人群裏對他笑。那一笑便讓自己失了神,失了心。
邪赬玉淒神:“過來扶義父去那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