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江詞望著身著一身白衣,腰間配著玉佩玉環的元祈,心下一驚,與此同時不禁疑惑:這貨在外麵是聽了多久了?
元祈一進門也是頓時就呆住了,雙眼直勾勾地望著江詞。
這臉……
這裝束……
好啊!紀楚含你有沒有眼光,懷玉平日裏不喜裝束,難得打扮地花枝招展,是為何?不就是為了你?結果到你這兒偏就成了作秀!
真當是不會說話!
回過神,元祈的視線從江詞轉到紀楚含,又從紀楚含轉回江詞,緊而他咽了口水,目光最終凝聚在紀楚含身上,才繼續淡淡道:“皇兄也莫怪罪郡主直言不諱,畢竟事實本就如此!”
紀楚含一皺眉,心中氣急,敢情這倆兄妹是在合夥一個唱黑一個唱白?
聯手一起跟他對著幹?
但話又說回來,元祈他日日希望自己落馬,江詞你難道不知?怎麼就元祈告訴你了什麼,你就信了!
心中越是如此想,紀楚含的內心便越是憤懣。
然而,其一旁的江詞卻是渾然不知,反而感激地瞧了一眼元祈。暗中在手上豎起一個拇指。
不愧是她哥!說的好!
簡明扼要不提,關鍵是還字字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興許是因為有了元祈的撐腰,江詞原本說著說著便心虛的話到了此刻卻是變得有底氣起來。
她目光一橫,雙眼死死盯著紀楚含,想知道他接下來會怎樣說。
紀楚含沒有辦法。隻好歎口氣同時心底不斷地翻湧起一層層後悔的情緒。
早知會有今日,他便早早告知她了,何必反被元祈利用,引來如此多的麻煩?
他若是不想好好救她,而是衝著這齊崎的領地,又何必在救了她之後,便要撤兵?
如若不是楊忠在這之後還非得呈沙場英雄,又怎會中地方埋伏?導致損失慘重?
這說不通啊!自己又不是傻!
然而顯然此刻的江詞並不可能信這一套說辭,何況元祈還在一旁煽風點火,萬一是被這老狐狸抓住了把柄,他便是欲速則不達,因而他還是他日再來解釋為妙。
於是紀楚含思量一番之後,隻是望了眼江詞,理都沒再理元祈,便又一次埋頭於公案之中,批閱他那依舊成堆的奏折。
江詞見著不忍皺眉,這算什麼意思?什麼態度?
即使真如元祈,如自己所說的這般,但這人卻連一丁點兒解釋,一丁點兒辯駁都沒有!
這能算是默認麼?
一時間,江詞的整個心都涼了下來。
她失落地望了眼紀楚含,緩緩地轉過頭,看了看一旁的元祈,隨後忽的畢恭畢敬道:“若再無他事,那本郡主便先行告退了。”
紀楚含微微抬眸,隨即點點頭,卻是也未言一句。
江詞黯然轉身,緊接著便緩緩步出這營帳,一步比一步走得沉重,一步比一步走得膽戰心驚。
原來他與她都可以冷漠至如此。
仿佛從未相見,仿佛一對陌路人。
元祈望著江詞哀傷的模樣,心中也猶如刀絞,他本是一時逞言語之快,一來是幫幫江詞,二來也是挫挫紀楚含的銳氣,結果,卻偏偏反了其道。
他微微抬手,卻是什麼都沒有做,隻是默默地站在原地,望著她漸漸遠去。
為何明明一碰到紀楚含,她就愁眉苦臉,煩惱不已,她卻依然要逞能地湊上去,巴不得可以形影不離?
又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笑顏常開?
憂心思痛,元祈頭一次在紀楚含的麵前露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但很快又消失不見,隨後便轉身瀟灑離去,連句客套話也沒講。
紀楚含見狀,也不語,隻是握在手中的朱黃,近乎就是要被捏斷了一般。
忽然他站起身,叫來人,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侍衛聽聞一愣,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望著紀楚含。而還沒等那侍衛確定,紀楚含便先行點了頭,並輕輕言道:“照做便是。”
江詞懊惱煩悶地在大都營地之中閑逛著。
在大都營地的遠處便是蒙古國,前日裏她作為元祈的丫鬟倒還可以隨意出入,而後來又因祭祀大典,被當貴客邀請而入。但到了如今,卻是四處被限製。
隻能在此地遙遙看著,想著那些時日的浮華虛幻。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堂堂大都太子大駕蒙古一西域小國,偏要在距離蒙古國遠處安營紮寨。
這雖說是為了方便與大都聯絡,可未免也……
或許也就是由著這個原因,完顏所最先安排,為元祈接風洗塵的營地也一直是遲遲未撤去。
兩家就這麼對壘著,卻日日歌舞慶祝。
江詞遙遙望著對麵的完顏領地,忽的莫名想起齊崎。
齊崎的營地似乎離這也並非算是遠,否則,詩詞大會的那日,她又怎可能見到神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