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楚含抬頭,目光死死地盯住元祈:“紅瑤已死,被他人用驃一擊穿其顱骨致死。”
元祈聽聞,猛然瞪大了眼睛,匆匆問道:“是何人所為!”
他元祈在朝中朝野暗中理事多年,而到了現今,還能令他如此失態的,恐怕也就今日這所聞之事了。
飛鏢可穿人皮肉,穿刺身體致人死地,這不令人奇怪,但若是穿刺顱骨,卻是令人膽寒。
是怎樣的高中高手才能有如此能耐?
為何他在朝野多年,都未曾聽聞有誰者有如此好的身手?
“暫且不知,”紀楚含卻是搖搖頭,“此人從帳外將飛鏢扔出,而這飛鏢在穿其顱骨後,又再次飛出至帳外。我命人勘察過後,也並未發現有染血的飛鏢散於外處。想來,極有可能是被此人所收回。”
元祈聽著點了點頭。
看其應是救了江詞,好在,現今應暫時能判斷此人應並非是什麼敵人。
隻是有如此好的身手,卻隱跡而走,實在是令人放心不下。
其人在明,而我方在暗。該人既然可混至大都營地,那這再好的防範便也是無濟於事。
萬一這人心意一變,成了這大都的敵人,可如何是好?
“那皇兄於此,可有所打算?懷玉現今又如何?聽說,她被您所救出之時,肩頭中傷啊!”
“郡主暫且無礙,隻是,這帳內紅瑤的屍首……為兄還想請四弟幫個忙。至於這郡主中箭之事,還是勞煩您莫作太多的關心了。這營救之前,見你言辭憤慨,可到了這營救之時,四弟你卻是人影無蹤!”
被元祈這麼一提,紀楚含卻是一愣,說著便把元祈上下打量了一遍。
元祈因人脈廣然,從未親自出過幾次手,與自己想比這武功也不知到底是孰強孰弱。
營救之時那箭似是朝江詞而去,緊接著楊忠又出現在他麵前,因而他自然而然最先懷疑這箭乃是楊忠所放。
但現在細細想來,自個兒卻也就在一旁,若是一個偏差,便是射中他自己。
再看現今這飛鏢……
兩者之間不知為何總令他感覺是同一人所為。
而這人,會不會就是元祈?
不,也不可能是他,憑這家夥的脾性,要是指控這放箭的人是他,他裝裝倒還說得通,但這若是要說這飛鏢之人是他,他必定是大膽承認。
兩者之間也沒什麼必然聯係,況且,之前那箭,他那也隻是猜想,最直觀能見的依舊是,這箭是衝江詞而去。元祈,不可能冒著殺了江詞的危險,射出這麼一箭。
那就奇了怪了,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會如此?
苦苦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後,還是摸不著頭腦,索性將這事放到一邊,紀楚含緊接著便問道:“那四弟前來到底所謂何事?”
“事情麼……不大,隻是前日個白馬節,不是興辦了個什麼詩詞大會麼?”聽紀楚含忽然語鋒一轉,元祈這才回過神,悠悠講道,“大都願出兵圍剿齊崎,雖然兵敗,但蒙古卻依舊感激其願出手相助,況且被帶去的騎兵有近半不是死傷慘重麼?如今軍中士氣有所萎靡,因而,想再新借這麼個‘詩詞會’舉辦個宴會,一是為振奮軍氣,二是為表蒙古國之感激,三也是想為我等送行!”
“胡鬧!”?然而,紀楚含聞言,卻是猛地一甩袖。
“如今大都所帶精兵死傷慘重,哀悼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興辦什麼宴會呢?”元祈見狀,冷笑道,“不過,倒是皇兄是最先胡鬧的吧?”
“此話怎講?”紀楚含一愣,抬起頭便是冷冷看著元祈。
元祈也不畏懼,鎮定自若答道:“皇兄想就及郡主的心思我元祈深感理解,不過,這所用精兵五千……雖然是在楊將軍的提議下所為,但皇兄確定這其中沒什麼不妥麼?”
元祈的話句句緊逼,起初爭論之時,他是認為營救江詞必定是要有所為的,但是他的觀點卻是隻用小兵,而非這五千精騎啊!一是不需如此良兵,畢竟暗中潛入將其救出即可,無需大費周章,可這太子卻不隻是為何,非要這精兵來救。
楊忠的意思其實明眼人便看得出來,他最想的莫過於剿了齊崎,送了人情,也是可以從中摳出那麼一份地。
但戰場之上,他這皇兄,在救出懷玉之後竟就是要求撤兵,隨即楊忠卻是執意趁勝追擊,又要發兵,如此而來,搞得士兵紛紛一團霧水,都不知道往哪打,這才中了敵人的埋伏,被其用火箭攻之,死傷慘重。
這事遲早是要被傳回大都的,若是父皇知道了,也不知該如何怪罪呢?
他這太子之位或許還能保住,但要說這太子之權,是輕還是重了,可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