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詞不免覺得有些尷尬。
自己也沒有太凶神惡煞吧?不就是語氣衝了點嗎?犯得著這副模樣?
江詞於是聲色緩和了下來,輕聲說道:“你起來吧,別怕。”
說著她側過身,輕輕講道:“我暫時還不想起來,你可以先走了。”
在現代的時候,她就這麼懶,要不是來了這每日裏都起早貪黑,養成了一種習慣,所以她隻要到了五六點便會醒來,但是到了如今,日子過得舒暢了,她的狐狸尾巴便又漏了出來。
然而,這時候,那個侍女卻又支支吾吾地講道:“回郡主,奴婢此次……前來不是為了給您梳洗出妝的……而而是為了給您換藥。”
江詞猛的又一次睜開了眼睛,轉過身瞄了一眼這個膽小的侍女。
這個侍女手中拿著盛著水的臉盆,盆中的水冒著嫋嫋的白霧。
但明顯,這侍女的手在禁不住地顫抖。
就她這種素質,能給她上藥?
江詞不忍皺眉,以著一種懷疑的目光盯著那侍女,隨後語氣裏微微透著一絲鄙夷:“我的傷口雖然不大,但是有點深,你上藥的時候,得想辦法把藥灑進去,你看的了嗎?”
那侍女聽聞,點了點頭,聲音卻繼續抖抖索索:“看……看的了。”
江詞不禁有些奇怪。
這侍女到底是害怕還是口吃?
還是說,這裏實在是太冷了?
“這裏很冷嗎?”
“回郡主,不冷。”
“不冷的話,你抖什麼?”
江詞皺眉問道。
那侍女先是沒有回話,但很快又繼續抖抖索索:“請郡主放心,奴婢定會將此事辦好,奴婢生性膽小,遇生人便會如此,但不影響做事。”
江詞這下也是無話可說了。
還能怎樣呢?
乖乖地把肩膀亮出來唄!
於是她指了指這侍女,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當她的一隻手暴露在空氣之中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還沒穿衣服!
她趕忙又縮了回去,隨後懶懶的講道:“你過來吧!我不方便動。”
那侍女便緩緩走上前,伸出顫抖的手,從袖口拿出了一瓶藥。
放在一旁,便伸手摸向江詞的肩膀,準備拆布。
興許是紀楚含那拙劣的技術實在是太過不堪入目,江詞見到那一邊拆一邊整張臉都綠了。
“你把那藥給我看看。”江詞這時伸出手,問道。
她純屬是太過無聊,外加一隻手被人拉著怪不舒服,也睡不著,打發無聊才問的。
卻不想這侍女卻是麵色一變。
停住手中的動作後,推辭道:“郡主,這藥不能露在外麵的……”
江詞愣住,隨即卻是冷冷一笑:“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她若是上完藥藥粉不就是暴露在外的嗎,怎麼就不能用了?
倒是這侍女……怎麼看都有些奇怪啊!
於是她接著便是一手伸了過去,想奪過藥瓶,而這侍女也立馬伸手來奪,慌亂之間,這藥瓶竟落入了盆中!
藥瓶上的塞子本就不緊,於是這藥粉便立刻傾灑而出,混在水中,誰知,原本白色的藥粉在這水竟然在頃刻間便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