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必死無疑?(1 / 2)

那女子麵上戴著一個美豔動人得精雕麵具,眉心正中墜著一顆通透晶瑩的紅寶石,在幽深得地洞之中散發著幽暗而又魅惑的光芒,她靠在一邊的石椅上坐下,自如而妖媚。

“中了三日絕,不出三日必死無疑,紅瑤,你無需擔心。”尤鷙的聲音傳在耳側,紅瑤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真的是必死無疑嗎?麵具掩蓋了麵容上的猶疑和不確定,紅瑤緊蹙的眉心舒展不開,一直以來不管她使出什麼手段,江詞似乎都能迎刃而解。她不確定,這次會不會像以往一樣,毫無意外地,江詞又恢複一如往常。

上次下毒是她失策,沒想到輕而易舉就被江詞識破。她差點忘了,江詞醫術精湛,對這等毒藥的破解遊刃有餘。那這回呢?三日絕是無湮研製出來的毒藥之首,江詞身中劇毒,總不會在三日之內找出解毒之法了吧。

但越想起這些就越容易不確定,在此番行動之前,紅瑤知道,紀楚含已經開始懷疑她了。不,或者說,他從來就未曾信任過她。

紅瑤心中清楚,紀楚含從一開始就曾調查過她的家世背景,但直到最近,他才逐步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所以,她必須趁早下手。

多少年前,她也曾是從小上山習武的一個小師妹,家中貧寒淒苦,她從六歲開始就一直生活在師門,朝夕相伴的是師父的教誨和同門的照顧。當然,還有她的師兄。

他並不叫斷魘,那是他進入冥教之後改的名字,斷魘斷魘,斬斷夢魘,斬斷心魔。那個從最初照料她的師兄,在一次修煉武功之時誤入歧途,走火入魔踏上了不歸路。

紅瑤親眼目睹了毀容的師兄被逐出師門的情形,一身正氣的師門彼時似乎化作了阿鼻地獄,將師兄的尊嚴踐踏得粉碎,師兄形容灰敗地下山之時,她在那一刻握緊了拳頭,從此以後,她的名字亦消失在師門之中。

在師兄頹敗流落街頭那一年,紅瑤默默地照顧他,一直未曾被他發現。她明白清高的師兄最不想在她麵前落魄狼狽,便一直在背後為他尋找出路,她於是找到了冥教。

她數次向師兄拋出橄欖枝,他卻不為所動,終於在她鍥而不舍地追求過後,他成為了冥教的一員。冥教眾人每人都戴著一副麵具,這麼多年來,師兄都不曾發現他的師妹近在眼前,成為了與他共事的一個女護法。

紅瑤一直隱瞞著身份,而斷魘果然不出所料,憑他的資質,在冥教中做一個護法是駕輕就熟,所以,他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五大護法之一。

可這樣的一個人,執行任務不下百次,卻輸給了所謂的懷玉郡主。多麼可笑,她不過是允諾他治愈臉上的瘡疤,他就仿若崇煥新生,將一生的性命都交托給這樣一個女子。

紅瑤完全能理解師兄摘下這副麵具的恣意,但是他以命抵命,換來江詞的平安,這是她不能允許的,江詞必須死,為了償還斷魘的這條命。

最初她踏入皇宮不過是心存好奇,哪想得到了四皇子元祈的賞識,派她到紀楚含身邊做了一個細作。這段時間以來,她對紀楚含的情意莫名難測,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如今看來,她對付江詞,到底是為了師兄還是紀楚含,她都分辨不明白了。

紅瑤長舒了一口氣,轉頭瞥了尤鷙一眼,終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三日絕當真無藥可解?”

尤鷙還未開口,卻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暗啞低迷的男聲,陰鷙地詭笑了一陣,“非也。”他輕功一躍,就站在了二人的麵前,白衣翩翩而鬼魅,紅瑤看都沒看他一眼,說道:“此話怎講?”

“連正眼都不瞧我,紅瑤可還是在怨我?”

紅瑤聞言不由莞爾,掩袖‘撲哧’笑出了聲,“我怨你做什麼?”

“怨我沒能將斷魘的屍身帶回來,怨我擅自用了化骨粉。”無湮長歎了一口氣,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自嘲和無奈,“枉費你一直以來心係斷魘,可惜斷魘那個呆瓜什麼都不知道,可就連他死了都不得安生,還將我們堂堂紅瑤護法的芳心給擄了去。”

紅瑤聞言麵色微變,笑意也沒了個幹淨,“無湮護法又在說笑了,斷魘違反教規,這是應得的下場,紅瑤又有什麼怨氣呢。”

“是麼。”無湮嘴角又浮動起一抹猙獰的笑意,不過片刻就消失殆盡。紅瑤暗自瞥了一眼,才道:“這件事已經過去,無湮護法休要再提了。紅瑤現在關心的是,三日絕究竟有無解救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