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爽,一隻黑翅紙雀在碧藍的天空中飛翔。隨著風,想要追著雲,飛入那無際的天邊。奈何無論飛的多高多遠,身後總有纖細卻堅韌的線,讓它被束縛著,永遠得不得到自由。
是的,永遠得不到自由。如若想要自由,隻有把線剪斷。可斷了線的風箏,又會飄到何處,落到哪家?或許,會被有心人撿起,小心嗬護。又或許,落到流水中,撞到礁石,被撕的體無完膚。
韓雨虔抬頭望著那飛翔的風箏。感覺她就是那隻風箏。想要自由,卻不知道得到自由後,又會怎樣。矛盾的心情使她日漸煩躁起來。所以那日裏,才會在儀清南的探試下,忍不住委屈,與他爭吵。在她看來,無論他怎麼討好她。她始終無法忘記,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這個該死的秦王轉世。她才會過的如此委曲求全。
先是進到侯王府,小心翼翼的做人,然後使出計策讓儀清南對她刮目相看。最後也不知撞了哪的****運,竟然真的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他的鍾情。最後為了生孩子後好在定南侯府裏活的順利,又逼的她在宮裏到處討好,爭取上位。
這半年多來,她覺得她活的好累。雖然從東邊平溪縣外祖父家一路艱辛走到北邊濟州安陽也用了小半年時間。但那段時間她完全沒有心理負擔。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馬棚她睡過,大客棧天字號房她也睡過。那段日子,雖無現在的錦衣玉食,但一個人無憂無慮的日子,還真是怯意啊!
一雙溫暖的大手從身後把她抱住。來人輕吻了一下她的秀發,“在想什麼?”
韓雨虔笑笑不說話,隻是放開那雙大手。讓身後的小宮女拿來剪刀。一剪子下去,果然剪斷了那隻漫無目的飛翔的紙雀。她想,無論結局是什麼,現在,總算是有目標了吧?她,要好好的活著。不想為了什麼,而委屈自己。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愛她,那麼就證明給她看吧!或許有一天,他可以變成自己的良人也未可知。
“怎麼就這樣放飛它了?這可是你親手做的!”儀清南不明所以的望著天上那越飛越遠的紙雀。
“拿在手中,終歸是個玩物。這樣剪短了線,任它飛翔。它就好似有了靈魂。可以飛到它想飛去的地方。”韓雨虔淡淡的說著,一直望著天邊漫無目的飛著的紙雀,直到它慢慢變成小,變成一點,最後,再也看不見。
儀清南很少看到這麼多愁善感的她。在他的印象中,她總像是個不知愁滋味的孩子。她的堅強和樂觀,如懸崖上的小草一樣堅韌不拔。再大的困難,她總能一笑麵對。而現在,他回頭望去,分明看到了從她澄亮的眼眸裏滾下一滴熱淚。
輕輕走上前去擁住她。輕吻著那滴淚珠。熱滾的淚使他心裏也似被燙了一樣,滾滾的難受。他明白了,她不信他。她知他寵她,愛她,卻不知道這份愛能持續多久。對她而言,他沒有帶給她最重要的安全感。
雖不明白韓雨虔為何會這樣想他。卻擁緊了她,心裏暗暗發誓:小榆錢,相信我。我會讓你安心,給你想要的生活。望著天邊已經消失不知飄向何方的紙雀。他下定決心,他手中的線一定要牢牢攥緊。不會讓他的紙雀離開他。
可是,要用什麼樣的線,才能拴住他的小榆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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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店鋪小攤林林總總的擺了滿街。左一流全是地攤。有賣小食的,有賣泥人的。還有賣些頭繩掛墜之類廉價的飾品。右一側則不同,不僅有許多當鋪,米店之類店麵,連路也幹淨許多。大街小巷裏到處可見小媳婦大姑娘。邁的步子大大方方,還有三五成群邊走邊聊邊逛的。
韓雨虔很鬱悶的坐在馬車裏,瞄一眼掛在自己臉上的麵紗。再看看大街上那些女孩子們。抱怨的朝同坐著的李緋雨嚷嚷:“緋雨,你看路上那些女孩子,不但能下車逛街,還可以不帶麵紗。為什麼我好不容易從宮裏出來趟。不能逛,不能玩不說。還要遮著個臉?話說我沒醜到對不起人民的地步呀?”她是不傾國傾城,但也清純可愛好不好!
李緋雨瞅了她一眼,再次無奈的重複了一遍已經說過N次的話:“我的姑奶奶。那些街上閑逛的女子,都是市井平民。您是定南侯的小妃子,身份尊貴,哪能隨便就露出臉來讓旁人看到你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