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程琴語,果不其然看到她臉色緋紅,一臉嬌羞的樣子。笑了笑,仿佛不經意的說道:“哎。本宮看你妹妹可憐見得,從小沒了娘。也曾想向陛下為她求個恩典,指給貴族世家的公子。可不想,她卻這麼早早就嫁了。難得的一個清雅脫俗的水靈佳人,卻嫁給一個商賈人家。真是可惜了。”說罷,有意無意的看了她一眼。
程琴語聽到這,又看到貴妃娘娘看她。才算聽出點門道。想無緣無故的貴妃娘娘怎會招她進宮,又聽到她一直說著妹妹,還曾想求皇上指婚,心中不喜。卻不想最後那句話。難道說是貴妃有意指婚程家,本來是選妹妹。卻不想她早嫁,就選擇自己了麼?
心中想了幾番,卻說:“琴語謝謝娘娘對家妹的關照。家妹這次是在北邊成親的。由老夫人做主,家兄見證。當時父母收到信時也是驚嚇些許。後又想妹妹從小清淨寡言。怕嫁進官家受規矩所限,不能應付。所以也釋然了。且伍家大公子與兄長是好友,定不會虧待妹妹的。”
寧貴妃纖纖玉手把玩著手中絲帕,默不作聲。屋中隻見一縷縷的香煙彌漫。靜的恐怕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一清二楚。就在大家都習慣了這安靜,突然隻聽“噗嗤”一聲。寧貴妃掩帕而笑。
“沒想到,程二小姐這麼關心自己的親妹妹啊!”寧貴妃抿了一口茶,看著程琴語。她早就知道程琴柔因不受父親寵愛,在家中並不受人待見,因此長伴昭德公主左右,基本不回家。後來,又因為昭德公主及笄,所以程琴柔不得不回家居住。可不想,因為姐姐程琴語嫉妒她成為公主女宮,早就把她懷恨在心。所以再次逼的她不得不隨著祖母和哥哥回家鄉。卻不想,因緣巧合下,被伍家公子看中,在喜春節上由哥哥牽線,成就這一段姻緣。
要說為什麼成親的這麼快。一是因為程家祖業在濟州,伍家乃濟州首富,兩家聯姻正是有利可圖。二是老夫人十分心疼這個沒娘的孫女,如果把她嫁到京中顯貴人家。幾乎那些權貴人家都知道她在娘家不受寵,怕她因沒娘家撐腰,而被婆家欺負。而第三點,是因為定南侯府在濟州是最權貴的。深受定南侯寵愛的小妃子和程琴柔交情十分的好。這樣,也等於變相把程家和定南侯連在一起。
而寧貴妃也是看中這最後一點,決定要攪上一攪。如果讓程琴語當上定南侯王妃,那韓雨虔定會因為成程琴柔的關係不喜歡程琴語。而這位程二小姐,嫉妒成性傲慢自主是成了名的。可程琴柔現在已經是伍家的當家主母了。伍家,可是牽著南洋的海運呢!定南侯到時候會選哪邊呢?
她仿佛,已經等不及要看這場好戲了。
“程二小姐,知道紫瀾湖這種花麼?”
“琴語不知。”到這一步,她已經確定貴妃娘娘這次招她進宮就是想為她指婚。但不知道,是哪家呢?說實在的,她十分希望嫁給定南侯。可惜,定南侯婚姻自主,連皇上說的都不算,別說貴妃娘娘了。
“紫瀾湖,是定南侯前王妃,嫣王妃最喜歡的花。”寧貴妃一字一字慢慢說出口。她相信,憑程琴語的聰明,肯定能從這句話中聽出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程琴語聽完這話忘了規矩禮儀,瞪大眼睛看著寧貴妃。她是說,她是說嫣王妃?定南侯!可是,可是不是說定南侯婚姻全憑他自己做主麼?貴妃娘娘又能有什麼把握讓定南侯選她?而且,最主要的是,什麼身份呢?如果不出所料,側妃覺對是那個山野丫頭,她可不想在那丫頭之下。那就隻能是正妃了,正妃……可能麼?
寧貴妃從程琴語的眼中看到她的迷惑。笑了一下,輕輕揮手讓她過來。在她耳邊俯語幾句。程琴語的臉色慢慢變白,冷汗直流。這,這能成功麼?若是失敗的話,她簡直不敢想象!寧貴妃也看出她眼中的恐懼。安慰她道:“你怕什麼?這不還有本宮頂著麼?再說了,到時候他認得清誰是誰啊。你可是程家嫡女,諒他也不敢把你怎麼樣。”說到這她停了停,看著香爐升起的一縷縷輕煙,繼續說道:“紫瀾湖,太過香濃。又焚燒的極快,濃濃香味之後,剩下的,就隻有茉莉的甜美了。”
程琴語離開浮寧宮,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喜悅,興奮,又帶著恐懼不安。高興的是,她終於有機會嫁給定南侯,問鼎王妃寶座。不安的是,寧貴妃的手法太過下作,萬一惹怒了定南侯來個魚死網破。她這輩子也別想嫁人了。可是要讓她放棄,她又心有不甘。定南侯無論相貌人品還是家世,都是一頂一的人選。俗話不是說嘛,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正在百思苦惱,卻聽到遠處嬉笑玩鬧的聲音。抬頭望去,居然是定南侯帶著他未來的小妃子在放風箏。真是浪漫美好啊,可她卻覺得這麼的刺眼!想到寧貴妃最後說的那句話,終於下定決心。深深看了一眼遠處那對壁人,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