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撞見不堪的一幕(1 / 3)

鄧一川是低頭走進小區大門的。

時過一年,小區的空氣都變得不一樣了。他在心裏一再提醒自己,原來你是市長秘書,是一個趾高氣揚、風光無限的人,人們不管在哪裏見了你,都會衝你露出討好甚至諂媚的笑臉。

而現在,你是一個剛從看守所走出來的人,大家看你的目光肯定不一樣。當年奉承你的人,現在都會冷笑你。當年攀不上你的人,現在眼巴巴盼著你摔下來。

這世上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雪中送炭者廖廖無幾。

小區大門口站著幾個人,見是他,目光馬上集中過來,臉上也堆出一臉的怪笑來。

雖然有心理準備,鄧一川臉上仍然火辣辣的,感覺有無數根針紮在臉上。想想一年前,每次進出,這些人都像拚足了勁想把一臉的諂媚與討好獻給他。可現在……

鄧一川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後麵的人嘀嘀咕咕說:“真出來了啊,不是說要判的嗎?”另一個馬上說,“肯定是回家找老婆幹仗來了,幹完仗還得進去。”

還有一個聲音說:“早知今天,何必當初。爬得越高,摔得越慘啊。還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好。”

在裏麵的時候,鄧一川把各種可能都想到了,也把各種要麵對的窘境想了個遍,原以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泰然處之。此時聽到這些刺耳的話,心裏還是起了無數道波。

驀然間他想起一句古詩:垂柳調弦彈古事, 浮雲戲水泛清漪。

快步走過大門,鄧一川隻想離這種聲音遠一點。

到了樓口,鄧一川鬆下一口氣。還好,算是挺了過來,沒讓那些刺耳的話擊穿,這一關算是闖了過去。

鄧一川一邊上樓,一邊掏出鑰匙,心裏湧上一股興奮來。

不管怎麼,能回到家,能看到寶貝女兒,他還是非常興奮的。

鑰匙是沈丹下車後給他的。

一年前副組長賀複京帶走他之後,在陽光假日酒店,也就是賀複京他們剛開始辦案的地方,將他身上所有物件,手機、鑰匙、錢包統統收走,姓鄒的工作人員跟他打了一個收條。但是收條也沒在他身上,隻是讓他看了一眼,然後就裝進一個袋子裏麵。

這之後,他換了好幾個地方,早把鑰匙什麼的忘了。就在今天進了城,跟沈丹分手的時候,沈丹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他。

“點點,東西全在這裏,應該不會少了什麼。”

當時他有些驚愕,就算這東西要交,也應該交到妻子章小萱手裏。

沈丹許是看出他的疑惑,道:“不明白是不,不明白的事很多,以後慢慢告訴你。”

鄧一川沒急著問。做秘書幾年,鄧一川已經養成一個好習慣,不該問的絕口不問,不該聽的一句不聽。耳朵、嘴巴、好奇心,這三樣東西管好管嚴了,你在這個世界上會少掉許多麻煩。

終於來到自己家樓層,鄧一川停下步,站在門口,想平息一下心情。

門還是那個門,原來他親手貼上去的春聯不見了。想想也是,這都一年多了,怎麼可能還在呢?不過鄧一川納悶,門上居然換了一幅新對聯,根據上麵的意思,好像是喬遷之喜。

這就奇怪了,鄧一川眉頭一皺。

喬遷?這太離譜了吧,章小萱會再搬一次家,就算那樣也不用貼對聯啊。抑或,別人搬進了他家?

這想法一出,鄧一川感覺立馬就不好了。這時他才想起車上沈丹古怪的神情,還有幾次欲言將止要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再想想這一年,章小萱的各種反常,至少沒像別的妻子那樣三天兩頭去看他,一樣東西也沒往裏麵送過。

鄧一川心猛地一緊,掏出鑰匙,就要開門。

連著轉了幾下,門紋絲不動。怪了,難道是換了鎖。抑或?

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衝上頭頂,鄧一川直感覺心要往出來裏跳。手上一用勁,同時膝蓋一頂,就像別人抓奸那樣,有點破門而入的憤怒。

不知是剛才鑰匙沒轉到位,還是用力過猛,這一頂一推,門居然被他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