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欣一邊笑，一邊流淚。而且還越是笑得燦爛，那眼淚就流得越是洶湧。
蘇楠沒有看到過一個人像她這樣笑著流眼淚的，但是看到莫小欣這個樣子，他心急了。於是抓著莫小欣的肩膀就用力搖了起來。
“喂！莫小欣！喂！”他對著她喊。
莫小欣眼睛半睜半開的看著他，卻如何努力也看不清這個人的樣貌。
他衝著她喊，可是他說的話好像隔著一層水一樣，什麼也聽不清楚。而且，她的頭很暈，她的心很痛，胸腔裏更是覺得漲得幾乎要被撕裂開。那個人還在不斷地搖晃她，她感覺自己要被他搖散架了。
嗬嗬！散架了也好。散架了，就不用再這麼痛苦的活著了。嗬嗬嗬~ 不用再忍受這些被人鄙視的日子了。嗬嗬！就再也不用去想那個口口聲聲說會保護她一輩子，最後卻拋棄了她的負心漢！嗬嗬！散架了好，散架了真好！
“莫小欣！”蘇楠大聲喊著她的名字，看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可憐兮兮的摸樣，不由長歎一聲，狠狠的將她摟緊了懷裏。“傻瓜！你這個傻瓜！傻瓜！”他一連聲的叫著傻瓜，卻不知道自己在說她，還是在說自己。
莫小欣被他緊緊摟在懷裏，突然就不笑了。
蘇楠低頭去看她，隻見她眼中帶淚，眼神迷離的看著他。
“怎麼了？是不是難受？”蘇楠鬆開了一點後問。
莫小欣抓著他的衣袖嘴唇動了動，蘇楠沒有聽清，俯下身問：“什麼？”
“......為什麼拋棄我？為什麼？”莫小欣眼裏的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她一把抓住了蘇楠的衣襟，卻因為酒精的作用手上根本就是不出力氣。她哽咽著，不斷地問：“為什麼？”
蘇楠沉默著，溫柔的估摸著她的頭發。她的眼淚沾濕了他的衣服，她的脆弱讓他疼惜。
“我愛你，陸軍。我真的愛你！”莫小欣死死抓著他的衣襟痛苦的喊著：“我能生孩子的，我真的會生的。你不要拋棄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會生的。”她的頭埋在他的胸膛裏，聲音沙啞的絮叨：“我去看醫生，不管什麼方子，不管什麼藥，我都吃，隻要能為你生一個孩子。我真的願意的。陸軍，求你了，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陸軍，陸軍，陸軍......”
她痛哭著，一遍一遍的喊著陸軍的名字，感覺自己就要被自己身體裏那股暈眩的強大力量給扯碎了。她的手依舊抓著他的衣襟，似乎怕就這麼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蘇楠摟著她，聽著她的哭喊覺得自己的心跟著她一起疼了起來。
在很多年前，他從蘇貝貝的口中知道這個女孩的時候，就對這個叫做莫小欣的女孩子起了好奇心。他不知道蘇貝貝口中的這個女孩子究竟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被蘇貝貝刻意的美化了。這樣純真潔白的女孩子，真的還存在嗎？
他想象了很多她的樣貌，在夢中，在腦海裏，她的樣子一直在翻騰著，旋轉著。直到有一天，電話裏蘇貝貝用惱怒的聲音告訴他：莫小欣戀愛了，她被別人搶走了。
為了這一通電話，他甚至還消沉了一段時間。
可如今，莫小欣真實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可卻是這樣一種情境。看著懷裏的女孩子脆弱的如同玻璃箱裏的水晶一碰即碎。蘇楠心疼的摟緊了她。
“小欣......”他壓抑的，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念著她的名字。
莫小欣抽泣著，嘴裏還在念著陸軍的名字。
蘇楠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和顫抖的嘴唇。說：“忘了他吧，忘了那個隻會帶給你痛苦的人。”他像是念動咒語一般，柔聲的，帶著磁性的說：“我會給你幸福，我不會再讓你哭。不會再讓你為了那個人再流一滴淚。”
莫小欣的眼皮動了動，眼角落下一滴淚。
蘇楠低下頭，用舌尖接住了，然後吞進了口中。嘴唇順著她光潔的肌膚遊移到了她小巧的耳垂上，張嘴含在嘴裏輕佻的一卷。
“......軍......”莫小欣的眼睛睜了一下，又無力的閉上了。嘴裏無意識的念著這個名字，她的神情痛苦、迷茫、無助、悲傷。
他的唇停留在她的嘴角，口中帶著她眼淚的苦澀。“不要再想他了。”
“…軍…”
蘇楠輕歎一聲，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莫小欣隻覺得自己躺在了一片浮雲上，被輕飄飄的吹到了東，又蕩到了西。
“好好休息。”將莫小欣安頓在床上，他理了理她腮邊的碎發柔聲說：“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莫小欣裹著被子，一邊隱隱抽泣著，一邊含著眼淚睡著了。
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