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兒姑娘醉眼惺忪看著扈花娘手中的畫像,口裏一呼說道:“這···這不是夫君麼。”
扈花娘淡笑一瞥蕭問道,若不是他著一身血衣,倒是與年輕的藤公有五分相似。
“呼···呼。”慕兒姑娘又打起輕鼾。
“即便你拿出藤公的畫像,恐怕我們也不會去尋他。”李仲說道。
那扈花娘看著李仲的神色,低眉說道:“我絕不會強人所難,諸位請看···。”
隻見扈花娘的手心握著一個淡青色的玉瓶,妙目一轉看著李仲和蕭問道。
“祭魂瓶。”李仲說道。
“先生,看來精通鎮魂之道。”扈花娘說道,將那祭魂瓶放在木桌上,說道:“這是藤公的一縷精魂。”
“哦,精魂未滅,他還未死。”李仲沉吟道。
嘭!
扈花娘一下跪倒在他三人的身旁,低眉順目朝著他們一眾人磕了一個頭。
“我可不缺磕頭的人,你就是磕破了頭···這藤公我們也不見得會尋到。”李仲麵色不動,一副心腸鐵石的模樣。
“若是磕了一個頭,便能找回藤公···我便是磕死在這兒,也心甘了。”扈花娘垂首說道。
“起來。”蕭問道淡聲說道。
扈花娘站起身子,說道:“藤公遠赴聖墟,本是為了尋一樣東西。他留下這縷精魂,便是為了一絲念想。他定是尋到了那樣東西,被困在聖墟的一處禁地之中。”
“哦,聖墟若是沒有寶物,想必也不會有人舍死而去。看來你想將那東西,當作籌碼。”李仲沉吟著,繼續說道:“那東西說來聽聽。”
“無心兵聖的聖典。”扈花娘說道。
蕭問道麵色一動,臉上盡是失望之色,毫不掩蓋心底的落寞。
扈花娘一看蕭問道神色,眉目一動便說道:“聖墟之中,乃是一代兵聖的隕落之地,絕非隻有聖典這一寶物。”
“哦。”蕭問道淡聲說道。
他心中也知曉,那鬼族的無常天逆珠和伏天氏陰食族,哪能一蹴而就。
“嗯,若是尋著這聖典,那藤公若是不願···該當如何。”李仲沉聲說道。
“他若不給,我定當以命相抵。”扈花娘篤定說道。
“哼。”蕭問道輕哼一聲,站直身子。
“若是尋到,便以聖典相抵。若是尋不到,花娘不可記恨。”李仲說道,心中有了一絲希冀。
“那是,那是。”扈花娘說著,便將藤公的魂瓶收在懷中。
“這聖墟之地,如何而入。”蕭問道問著。
“天祥宗近日倒是有去聖墟的道人,可是···。”扈花娘沉吟著,直截了當的說道:“隻是那天祥宗規矩頗多。”
“誰立規矩,還不一定呢。”李仲說道。
“嗯,明日天祥宗就有募人之會,諸位可以一試。”扈花娘說道,便退下了閣樓。
待到半夜之時,慕兒姑娘才算醒轉看著周身環境,坐起了身子。
隻見蕭問道盤坐在床榻之下,她看著棱角分明的蕭問道。湊近了看著蕭問道,眼睫幾眨。
“早睡。”蕭問道閉目一說。
慕兒姑娘如同受驚的兔子,繃直了身子 ,便躺在床榻之上,讓錦被裹了個嚴實。
她再睜開一瞥床榻外的蕭問道時,哪還有他的身影兒。
推開窗,滄月婆娑下一人獨坐在樓閣之上,身影兒落寞的如同倒在木桌上的酒瓶。
翌日,慕兒姑娘睡到日上三杆,看著扈花娘淺笑著看著她。
“我夫君呢。”慕兒姑娘問著。
“他們去了天祥宗,試一試募人之選。”扈花娘說道。
慕兒姑娘聽著扈花娘的言語,身子又頹廢的一彎,說道:“午時,他們便回來吃飯麼。”
“額,若是中了募人之選,恐怕得留在天祥宗了。”扈花娘說道。
她一下在床榻之上,繃直了身子。踢著繡鞋便往屋舍外而去,口中哭腔說道:“他···拋棄了我麼。”
“姑娘。”扈花娘一聲大呼,眼看著慕兒姑娘奔出了酒肆。
慕兒姑娘看著蕭問道站在酒肆的門前,眼眸一紅一呼說道:“你為何舍我而去,為何不讓我跟你一起去聖墟。”
“你留在酒肆之中,扈花娘定會顧你周全。那聖墟之中,乃是險惡之地,保不得你的周全,便救不回蝶衣。”蕭問道沉吟道。
“你···我。”慕兒姑娘結舌說著,最後隻能垂首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蕭問道將買好的糖藕糕點,塞到慕兒姑娘的手裏,說道:“我若回不來,你便回去幻丘仙山。告訴蝶衣,不必再等。告訴半夏,不必再做孤苦的守墓人。”
身影兒寥寥,一下便不見他們三人的身影兒。
慕兒姑娘捏著手心的糖藕糕點,小聲說道:“你若不棄,我便不離。隻是···隻是我何時能入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