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情字,殺人(2 / 2)

待眾人得知蕭問道和納蘭蝶衣找到的了“陽麵鑰帛”,便也回到了璿璣宮中。

“問道,你且說說如何尋得鑰帛的。”全真上人正襟危坐的問著,小眼耷拉著看著納蘭蝶衣。

“在玄機儀中,看到一老人和稚童,便想起一位老者的身影,他在尚京中對我和蝶衣,多加照顧。便有了探望了意思,待過了半晌。便有一老者手中握著一把野花換酒來飲,卻是身有鑰帛的人。”蕭問道簡明扼要的說道。

“你們且來說說。”全真上人將目光放在了他人的身上。

餘下幾人,便是滿天下尋找老者或是身後有稚童的人,誰也不曾想到,會與親人有關。

“仙,何解。人乃仙始,仙乃人起。仙故有道骨,卻以人身而修。修道,唯一心爾。道起,乃人心。道落,乃仙心。人不及仙,長生之道。仙不及人,個中自在。”全真上人說著其中的玄機,隻見眾人都在沉思。

蕭問道卻是想也未想,當初下山去尋易慕白,著實是為了見上一麵。他心中所想,反正這鑰帛總會有人尋到,也便有了去扈陵城的想法。

“一麵在人,那另一麵呢。”全真上人問著。

隻聽無涯回道:“在山中。”

忽爾,一道聲音乍起,隻聽納蘭蝶衣說道:“我要殺了人皇。”

冷不丁的一句話,又讓偌大的璿璣宮,噤如寒蟬。

眾人,聽著納蘭蝶衣這句話,也就明了為何她還是一副怒容。

納蘭蟬衣看著蕭問道和納蘭蝶衣,晴眸一抬,卻是再次低下了頭。

“蝶衣,你可知仙山弟子不可與凡間的朝野,有任何牽連。”玄虛子立即說道。

納蘭蝶衣輕咬粉唇,鼓著粉腮說道:“就算如此,人皇我也要殺。”

玄虛子從沒見過,如此剛硬的納蘭蝶衣,隻能幹瞪兩眼,也就咽下了嘴邊的話。

“世間空有八萬字,隻有情字最殺人。修道為仙,並非是讓你成為絕情之人,隻是那情字撿了起來,便會放不下。你是仙山的弟子,你可知這句話,會讓仙山多少人殞命。”全真上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此事,我絕不牽連仙山一絲一毫。”納蘭蝶衣說著,眸子中盡是殺氣。

“蝶衣。”納蘭蟬衣輕呼一聲。

納蘭蝶衣抬眸看著納蘭蟬衣,臉上無悲無喜。

隻聽納蘭蟬衣說道:“你可知這世上,我最想殺的人是誰。”

“誰。”

“納蘭豐德和易慕白。”納蘭蟬衣說著,隻見瞳孔之中,盡是遊緒。

“為何。”

她飄忽的眼神,看著納蘭蝶衣說道:“當年我年僅三歲,親眼看到易慕白和納蘭豐德,將我爺爺殺死在我眼前。”

納蘭蟬衣目呲欲裂,眼中恨意滔天。隻聽她喃喃的說道:“當年,爺爺的血滴在我的額頭上,我都不發一言,我靜靜的看著他的血流幹,靜靜的看著他死去,靜靜的翻過窗戶,手中抓著一把泥巴,裝作若無其事。”

眾人聽著納蘭蟬衣的言語,每個人的神色都是不同。

最是怪異的,便是諸葛絕的神色,仿佛堪破了生死,也習慣了撕心裂肺的苦情。

納蘭蝶衣驚得張著小口,她眼中也盡是遊思。

“知道,易慕白和納蘭豐德為何要殺了我爺爺麼。”納蘭蟬衣問著。

“為何。”納蘭蝶衣問著,臉上滿是驚異。

“為了蕭啟山的一家三口,為了他女兒的命。”納蘭蟬衣說著。

納蘭蝶衣捧著的丹青鼎,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但是,我並未想過殺他。知道,為何麼。”納蘭蟬衣話鋒一轉問著。

納蘭蝶衣心中不解,便問道:“你說你恨易慕白和納蘭豐德,為何不殺。”

“蝶衣,你可知殺了他們兩人,陪葬的有多少人。”納蘭蟬衣說著,清眸中盡是柔善。

她還是仙氣嫋嫋的納蘭蟬衣,她還是天武第一的“帝鳳”,她還是驚了天下的少女。

就在一瞬間,納蘭蝶衣眼中殺氣消散,再次撿起了丹青鼎。

“生在帝王家,便是命數,身不由己的命數。當年,我也知道納蘭豐德和易慕白,知道我就在爺爺的書案下,隻是他們提不起殺人的刀。”納蘭蟬衣說著,臉上還是一副平淡的模樣。

“多謝,姐姐。”納蘭蝶衣衝著納蘭蟬衣一拜。

她心中的夢靨消散了,也許她還有斬殺的人皇的念頭,隻是那念頭就像是一葉木舟,漂流直下,等著一個契機,一個順其自然的契機。

人皇會不會死在納蘭蝶衣的手中,沒人知曉。

隻是知曉,又有一個驚了九大仙山的少女,捧著丹青鼎煢煢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