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吩咐。”蕭問道恭謹的說道。
“啟山親征天武,怕是最想要的便是我的人頭,我不怪他。”易慕白說著,臉色平靜。
“你心中之苦,道兒明白。”蕭問道說著,隻見易慕白眼中閃過一道淚光。
“她都跟你說了。”易慕白說著,隻見納蘭蝶衣不解其意。
“何事,你瞞著我。”納蘭蝶衣問著,看著易慕白。
易慕白嘴角含著笑意說道:“蝶衣想知道。”
“嗯。”
仲夏也有落葉,一片杏樹的荒葉,悠悠蕩蕩飄落在湖麵上。
“道兒,若是以後還望你能保下無憂一命,還有她。”易慕白說著,眼角早已泛起淚光。
易慕白蹙著眸子,回憶著當年的舊事:“當年我與卓爾,在寒門之中,就已相戀。後來寒門舊案,蕭家滿門被誅,我一心想為蕭家留下命脈,便去找人皇求情。”
“那一夜,我提劍而去,隻見人皇抱著剛未滿月的允兒,我隻能棄劍而求。”
“人皇隻說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將卓爾讓與他,才能保下啟山一家三口的性命。無奈之下···。”
“啊。”納蘭蝶衣驚呼一聲,粉唇咬著血痕。
“我將卓爾親自送到人皇的身前,她為皇後,我為武尊。”易慕白回憶著,隻見他的眼中倒影著王卓爾的身影。
此時,蕭問道才明了王卓爾為何名為“花見羞”,她為何做了尚京的第一“老鴇”。
哀莫大於心死,王卓爾隻是人活著,心早早的死了。
“那無憂公主呢。”蕭問道問著。
“就在你們到了不正山的時候,人皇就已得知魔君會抓住啟山的治國大才。”易慕白說著,眼眸耷拉著。
“人皇設宴,待我大醉之時,卻又將卓爾送至我的床第之側,那一夜就有了無憂。”易慕白說完。
納蘭蝶衣握著茶杯的手,顫抖了好幾下,隻見蝶衣目光含血,這是蕭問道第一次看到納蘭蝶衣的殺氣。
砰。
杯子被納蘭蝶衣捏碎在手心,她還不鬆開。
“人皇···。”納蘭蝶衣緊要牙關,咯吱作響。
易慕白掰開納蘭蝶衣握著的碎瓷杯,說道:“蝶衣勿怒,陳年舊事。”
自小,蕭問道就曾耳濡目染的聽過“帝王之道”的禦人之術,卻從不曾聽說過如此的禦人之術。
如今,想來“花見羞”說的那一席話,“總有一日,燒了這羞花閣,煮一煮這萬裏山河。”
“易爺爺放心,隻要我活著,定會保無憂無虞。”蕭問道說著,眼中盡是精光。
“若是魔君要殺呢。”易慕白問著。
“爺爺不必激我,便是魔君或是父親,誰敢動無憂一指,我定舍命相陪。”蕭問道說著,氣勢大盛。
這一段舊情,讓納蘭蝶衣染上淚目,蕭問道也是勸了一陣。
忽爾,想起了仙脈鑰帛,納蘭蝶衣瞪著淚目問著:“那鑰帛在哪。”
“鑰帛,什麼鑰帛。”易慕白問著。
“仙山的尋仙大會,需鑰帛才能開啟,在璿璣宮的玄機儀中,看到一老人背著竹筐,筐中放著年幼的孫兒,我便想起了易爺爺,便下山看望。”
兩人正說著,隻聽幾聲敲門聲···
隻見一位老者,手中握著一把野花,說道:“這一束野花,換一些吃得。”
下人正想嗬斥,隻聽易慕白說道:“快些請進來,備些酒菜。”
“是。”一旁的下人應諾,便轉身準備。
數十盤珍饈,擺在石桌上,易慕白將那老人請在一旁。
“折煞老朽了。”那老人說著,取下竹筐,隻見竹筐中睡著一個小孩兒。
蕭問道和納蘭蝶衣眼睛一亮,心中明了來對了地方。
“老哥,來飲一杯。”易慕白斟滿一杯酒,推到老者的身前。
“多謝,武尊招待。”那老者說道。
易慕白嘴角一揚,便說道:“你知我是誰。”
老者頷首,將那小孩兒抱了出來說道:“我才疏學淺,孫兒還沒個名字,還望武尊賜名。”
易慕白看著那孩子,說道:“不知老者尊姓。”
那老者回道:“姓任。”
易慕白口中念叨著,說道:“那便叫做,任不易。”
“不易,不易。”老者逗弄著筐中的小孩兒,隻見那小孩無悲無喜。
蕭問道指尖蘸酒,在石桌上畫了一隻黑色的貓妖,隻見那貓妖伸直了身子,衝著小孩兒“喵喵”的兩聲鳴叫。
那小孩兒大樂之下,從口中吐出一片璀璨的晶石。
“區區幻術,算是玩樂。”蕭問道說道。
那老者將小孩口中吐出的那片璀璨的晶石,撿起遞給蕭問道說道:“吾心不易,尋仙人間”。
說完,那老者和小孩兒消失在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