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請蕭兄前來就是為了醫治譚伯的,還望蕭兄出手相助,無道感激不盡。”秦無道朝著蕭問道就是垂首相告,言辭真切,蕭問道沒看出半點的虛情假意。
蕭問道蹙眸一望,便說道:“怎麼,你忘了你的身份了麼。”
秦無道見蕭問道提及他的身份,嘴角慘笑說道:“我什麼身份。”
一旁的譚正蘭也不明白,開口說道:“無道兄長,不就是鎮嶽仙山的弟子麼。”
蕭問道嘴角輕揚說道:“他還是當今慶帝的侄兒,算不算的上大人物。”
誰知,蕭問道點明了秦無道與納蘭豐德的關係,譚正蘭倒是一臉平靜,沒半點稀奇。
“無道兄長與慶帝之間的事,我早已聽說,他如今與慶帝無半點關聯。”譚正蘭說著,將目光放在了蕭問道的身上。
這一下,倒是讓蕭問道頗為驚奇,秦無道竟然與納蘭豐德,分道揚鑣了。
不得不說,秦無道還是有幾分氣魄的。
“是兔死狗烹,還是殺雞儆猴啊。”蕭問道還真想知道秦無道與納蘭豐德發生的事。
秦無道聽著蕭問道的言語,嘴角慘笑,他剛想開口,誰知譚正蘭出聲說道:“若是你願醫治我父親的病體,我譚正蘭願以命報答,可若是取笑無道兄長,你就請回吧。”
隻見譚正蘭眉間多是憤怒,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正蘭不可無禮,整個慶國我能請來最好丹師,就是蕭兄了,不可耍小孩子脾氣。”秦無道出聲訓斥著譚正蘭,可語氣沒半點責怪。
看來,秦無道還真是換了性子了,低聲下氣的他,讓蕭問道心中一凜。
秦無道又出聲說道:“我與慶帝之間,都不是蕭兄所說的兩種,我隻是厭煩了朝野的爭鬥和權謀,隻是想著過平凡的日子。”
蕭問道好整以暇的聽著秦無道的話語,如今才算是相信秦無道真的換了性子了。
古人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秦無道自小生活在王侯之家,錦衣玉食,鮮衣怒馬。而關山侯的變故和納蘭豐德的謀逆,讓他經曆了一係列的逃亡和驚變。
他與蕭問道年紀相仿,可也算是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孜然一身的就退出了權謀的漩渦。
當秦無道說:“我手中的銀兩,隻夠買一壺酒。”
蕭問道還是篤信了秦無道的心性一改,他真的變了,變成了一個他想活著的樣子。
不是消沉和渾渾噩噩,而是發自內心的悵然和豁達。
蕭問道端起眼前的茶杯說道:“你···好自為之。”
秦無道聽著“好自為之”四個字,沒來由的大笑起來,就像是一位嚴師對於頑徒的忠告。
“無道兄長。”譚正蘭看著秦無道大笑時,眼角含淚的樣子,出聲輕呼。
“多謝,蕭兄。”秦無道恭恭敬敬的朝著蕭問道敬了一杯茶,一杯涼茶。
前嫌放下,可蕭問道明白他與秦無道永遠都不會是“朋友”,隻能算是淺交的舊友。
跨進內屋,隻見床笫上,躺著一位古稀的老人,老人身材消瘦,一把銀須貼在胸口,臉色枯槁,這便是大限到了。
生老病死,乃是大道輪回。
“年邁之身,談不上是病,隻能以續命之法醫治了。”蕭問道出聲說道。
秦無道回道:“你當年能在雷劫之下,醫治唐尋疾,譚伯不過是感染風寒而已。”
蕭問道嘴角一揚說道:“你呀!”
輕笑兩聲,蕭問道隻能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秦無道看著蕭問道神色,說道:“即便譚伯年歲稍長,也不到續命的時候啊。”
“你從小修道,看的不過是道家的命途,譚伯毫無修為,你覺得百歲之壽,還不算長麼”。蕭問道點出了秦無道主觀錯覺。
忽爾,秦無道恍然大悟時,明了他所見得老者,都是修道中人。
蕭問道搭上譚伯左手的脈絡,一道元氣在譚伯的經脈之中,運行了一個小周天。
毫無修為的人,經脈細窄,氣血不穩,蕭問道忙活了一個時辰才算是運行了一個大周天。
在須彌戒中,蕭問道取出三顆“清血丹”說道:“每六個時辰,服用十分之一,切記不可多用。”
譚姑娘一一記牢,小心的接過清血丹,放在一處瓷瓶中。
“多謝,這續命之法,能續譚伯多長陽壽。”秦無道輕聲問著。
蕭問道回道:“三十載。”
聽著蕭問道的回話,秦無道朝著蕭問道,深深的一揖。
兩人恩怨,隨清風已逝,涼廬大涼,而人心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