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元上人雖是在道場之外,冷喝一聲,可對於仇天來說,,沒半點收斂的意思。
蕭問道定睛看向仇天,修為不過是先天境界後期,手中擎起的仙劍,不過是一柄再平凡不過的一柄劍,最引人注意的,隻有仇天的這個名字。
以天為仇,倒是極其的自負了。
婉月姑娘不理仇天的目光,一劍刺出,直取仇天的眉心,腳下虛晃,劍尖在仇天的後劍就劃過一道半寸長的劍痕。
仇天折身急退,抽劍回身,婉月姑娘又是刺去仇天的眉間。
“好歹毒的姑娘。”仇天出聲怒道,再次抽劍拚鬥。
婉月冷眸一對,劍尖如曇花落盡,不過眨眼的功夫,仇天的劍就被挑飛到半空中。
道場之外,輕呼聲不絕於耳,隻是這般的道行,就敢如此狷狂。
一息劍氣,斬向仇天被挑飛的仙劍。
“砰”
仇天的那柄仙劍,斷為三截,哐當幾聲幹脆的響動,落在了仇天的腳邊。
斷人兵器,相當於廢人修為,婉月姑娘倒是手段幹練狠辣,可也沒人說什麼。
就仇天的這副做派,輸了也不枉然。
本以為仇天會怒喝當場,隻見他嘴角還是掛著一絲邪魅的氣息,將碎成三截的短劍,用腳踢出八丈遠,口中說道:“這把劍我早就用著就不順手,多謝婉月姑娘了。”
他嬉皮笑臉的說著,說的語氣倒是真切。
“哼。”婉月姑娘一聲冷哼,收劍就回到玄虛子的身旁。
幾場比試,幻丘仙山還是不錯,無一敗績,玄虛子還是神情頗為高興。
暮色四合,鎮嶽仙山命門宗弟子,設宴慶賀,全真上人還是一副客家翁的形象,璿璣宮中也是喜樂融融。
蕭問道最不喜的就是,你來我往的客套,明明都是對手,非得做出一副“友真誼深”的姿態,推杯換盞,沒半點意思。
踏出璿璣宮,隻見夜空孤月高懸,幾聲落寞的鶴鳴,潦草的響起。
“問道。”身前一人捧著一壺酒,喊著蕭問道。
以酒喚友,不是朋友,也不算對手。
“你在這兒等我。”蕭問道看著來人說道。
那人正是秦無道,隻見他眉目之間全是落寞,手中端著的一壺清酒,神色頗不自然。
秦無道頷首,隻見他神色越發的拘謹,全然不像在尚京時的意氣風發。
“既然,你邀我飲酒,那就尋一處你覺得最安心的地方。”蕭問道說著,與他並排一站。
秦無道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請蕭兄去山下的一個地方。”
不管是陰謀還是陽謀,不管是陷阱還是餡餅,蕭問道都要接著,他與秦無道之間的冤仇,不是一瓶酒就能化解的。
夜色清冷,野花正燦,秦無道帶著蕭問道一直就下了鎮嶽仙山。
山下一座大城,名為扈陵城,算是納蘭豐德麾下的一座大城,背倚“慶都”,也是著名的軍事要塞。
城中兵士,夜巡不斷,秦無道帶著蕭問道來到一處,破舊不堪的一處民宅。
就如同尚京的外坊寒門,都是簡陋的草屋木房,家家戶戶都會在院中栽上幾株梅或竹,即便貧陋,還是有幾分雅致。
蕭問道入眼一看,隻見前方一處寒舍,舍名為“涼廬”,廬中一顆古槐,三株冬梅。
秦無道伸手輕拍廬門,不大一會兒,隻見一位身著淡青色舊衣的一位姑娘,姑娘年方十六七歲,眉目清秀,算得上是中上之姿,蕭問道注重細節,隻見那姑娘雙手粗糙,一看就是苦寒之家的女兒。
“無道大哥。”那姑娘倒是對秦無道,頗為熟悉,蕭問道看著那女子的臉色,不似假裝。
秦無道嘴角含笑指著說道:“她是譚正蘭,這是一位丹師名為蕭問道。”
兩人一介紹,譚正蘭一聽蕭問道為“丹師”,眉目之間十分動容,手足無措間就要朝蕭問道跪拜下去。
蕭問道哪會想著讓人跪拜,伸手就像譚姑娘扶了起來。
他不明白秦無道的用意,蕭問道還是靜觀其變,三人也就進了“涼廬”。
如今的天氣,算是初夏時節,這一處涼廬倒真是納涼的好去處,譚姑娘沏了一壺熱茶,倒了一杯放在蕭問道身前。
蕭問道看著譚正蘭一陣的忙活,還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好似頗為緊張。
秦無道按住譚正蘭的手說道:“不必驚慌,我與丹師也算舊友,我請他來就是為了譚伯的。”
此時,蕭問道才明了秦無道的用意,蕭問道輕嗅屋中的氣味,便知道房中有一位病人,而且服用的草藥低廉,這是蕭問道想不明白的。
若是,秦無道真的想幫助譚家父女,何必大費周章的讓他來,他是當年關山侯的嫡子,納蘭豐德又是如今的慶帝,醫治一位病夫,算不得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