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八手也是滿眼的猥瑣之色,卻並沒有跟著起哄,而是微微眯起那雙王八綠豆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蒼黎。踮起腳尖,小聲的提醒絡腮胡子男人。
這個被叫做拐爺的絡腮胡子,收起了笑聲。抬起一隻手輕輕的往下壓了壓,示意那群壯漢收聲。
“不可小看,難道要將他當老爺一樣拜起來?我說三寸八手,你在這汴京城內也算是有名有號的人,手底下也跟了幾十號弟兄,怎麼?就這麼揚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難拐爺很看不起的斜視著三寸八手。
一隻腳在地上顛兒顛兒的。
三寸八手極其諂媚的嘿嘿一笑:“小弟這名號比起拐爺來,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小弟今兒才請拐爺來給小弟出出氣撐腰。你說打哪兒來這麼一個瘟神,拐爺你看他那樣子,真是囂張至極呀。拐爺如果不給他點厲害瞧瞧,他都不知道,都城之內還有一個響當當的拐爺!”
“老矬子,你這馬屁拍的還真夠響的。話說,誰給誰厲害瞧瞧還指不定呢,先別在這說大話了。喂那瘸子,你不是要單挑嗎,我夫君就站在這裏,不躲不閃。有種的,不要讓人幫忙。”
這幾天化妝成這個樣子,東遊西逛招搖過市的,不就是想打入都城這些下九流的低層,查出那些隱藏在繁華背後的罪惡嗎?
既然是這樣,那就是鬧得越大越好。
“小娘子。爺可沒興趣跟男人單挑。爺感興趣的是小娘子你。”
拐爺說話間雜亂無章毛毛蟲似的眉毛上下抖動。
長了兩條毛毛蟲似的眉毛,還想挑逗人!
雲錦衫看到他那副低級下流,猥瑣至極滿臉橫肉的老臉,心裏實在是惡心的不行。
正想上前給他點什麼失心瘋的藥嚐嚐。忽然一回頭,就看見胡同口走進來幾個人。
為首的那人竟然是前不久剛剛在將軍府見過的付信仁。
他帶著四五個人,走家胡同口的一家門店。看起來是誰家死了人,要買點東西去祭奠。
雲錦衫剛剛還熱血沸騰的心瞬間冷卻下來。一股莫名的悲哀湧上心頭。
再次看見這個辜負了自己的男子,她的心還是隱隱作疼的,並不是因為還放不下他,而是因為被傷害過的心。
前幾天在將軍府,因為身負重任。也因為環境所趨,並沒有仔細過多的關注他。
現在再一次在都城的街道上看見他。
她一時半會兒的,忘了現在的處境,將要發生的事情。
還是呆呆的看著他從那家門店出來,隨行的幾個人手裏提著買來的紙活。
那幾個人從那家門店出來,又往街道裏麵走了幾家,最後到了一個外麵擺著牽著紙馬的童男童女的陰陽店門口停了下來。
也許是突然意識到了感覺到這條街道的氣氛不一樣,幾個人一起看了過來。
付信仁的眼睛一下子就盯在了雲錦衫的臉上。
剛才喊溫潤儒雅一派和氣的臉上瞬間變了顏色,倆人就這麼冷眼相對。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雲錦衫緩緩的收回目光,轉過身體。
卻發現原本就在身後擋著的蒼黎已經不見了,那瘸子三寸八手都不見了。
所有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