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麼?
我不是很清楚。
但是至少我能夠判斷什麼不是愛。
舉個例子,倘若一個妻子和前往戰場的丈夫約定,一定等他回來,於是妻子一等便是十二年,而她的丈夫卻早已戰死沙場。
許多人都會感動,我也會。
但是讓我感動的卻不是人們說的“愛”或者“愛情”,讓我感動的是“忠貞”,簡單點說就是“忠”。
忠不是愛。
在我看來很多東西都不是愛。
愛能夠溫暖人心,能夠感人肺腑,但是並不是能夠溫暖人心讓人感動的就是愛。
反證是不成立的。
所以,世上就有曲解的愛,還把愛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這個把我綁起來的家夥就是個不懂愛的人。
我心裏是犯怵的,因為我知道這麼一天遲早會來——但是這也來得太快了點。
原因很簡單。
我,蔣維宇,在昨天被人告白了,當然重點不是告白這件事,而是向我告白的那個人——不管這個人是真心也好是假意也罷——她的父母肯定會把它當成真的。
所以,這個和我隔著一個電腦屏幕的人——她的父親——要開始審問可能成為他未來女婿的人了。
他的審問方法是奇葩的——綁在一把椅子上,雙手拷上手銬——一派要對我進行私刑的樣子。
一身正裝,西裝革履,中等身材,脖子處還有若隱若現的紋身。
短發雙鬢發白,臉上皺紋極少,聲音低沉,威懾力很強。
他靠坐在一把寬木椅上。
我的腦子裏冒出一個詞——黑社會老大。
看來我還真是惹了不該惹的人。我的判斷沒有錯,那個房間裏果真是插滿了攝像頭,也許真的就有槍在暗處指著我的腦門。
我是應該慶幸自己昨天晚上什麼都沒做?還是應該後悔自己救了那個女人?
今天早上,也就是九月二十九號,一夥強盜一般的人物衝進我的房間把正在熟睡的我不由分說的拷了起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警察——直到把我關到這個房間,然後麻利地讓我安安分分的綁在椅子上我才反應過來,原來隻是單純的要抓我。
理由隻有一個,就是屏幕另一邊這個男人所謂的對女兒的愛。
男人的確是更加愛女兒,而女人則是更愛兒子。
天性使然。
我盯著他,他盯著我。
在一頓手掌的狂扇和附加的幾十個皮鞭之後,他終於開始說話了。
“小子,知道為什麼嗎?”
我嘲笑了一聲:“因為你是一個把自己女兒當作自己老婆來愛的人……”
他的臉瞬間就黑了,還沒說完之前一記耳光就打裂了我的嘴角。
在又一頓毒打之後他才繼續說道:“知道怎麼和長輩說話嗎?”
“長輩?”我瞥他一眼:“難道你都已經是個老頭子了?我可看不出來啊。”
“哈哈哈哈”他笑了,和她一樣的笑聲:“你這樣和我頂,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你打是能打我,可是你殺不了我。再者說,打死我可是你的損失。”
“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是麼?”我看著那塊屏幕“你不能殺我可是有三個理由。”
“哦?”他笑著,摸了摸下巴:“哪三條?”
“第一條,我死了,你女兒不會和你翻臉嗎?”我怔怔答道:“第二條,你們之中有叛徒。第三條,你需要我——比你女兒更需要我。”
他收住臉上的笑,盯著我左瞧右瞧了一番,張嘴悠悠地道:“把他解開,你們出去。”
那群人出去了。
留下了被鬆綁了的我和筆記本電腦另一邊的他。
“你怎麼知道我們之中有叛徒?”
“你愛你的女兒嗎?”
“當然。”
“不是當然那麼簡單吧?”我說道:“我想跟蹤、偷拍都有吧。”
“……”
“你不會覺得奇怪嗎?為什麼在你層層的保護下你的女兒還會被我這麼個廢柴救了?”按照道理來說的話,應該有人來救她——比我更快。
我繼續說道:“那是因為有人玩忽職守了,那是因為有人沒有聽你的話,那是因為有人想要對你的女兒下手!”
我瞧了他一眼:“其實你也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
“那問題又來了,為什麼一個喜歡自己女兒喜歡到變態程度的人要讓自己的女兒陷入危險的境地呢?”我撫著已經被打傷的臉笑道:“因為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因為你覺得這次的反叛危險程度不高,所以讓自己女兒過來,撈點功勞,方便以後繼承你的位置吧。”
“既然危險度不高,我為什麼需要你?”
“你這麼說不覺得心虛嗎?”我冷笑道:“危險度不高?這是你在你女兒來之前做的判斷吧,經過現在這個事件,你覺得危險度不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