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而已,不過是隻蟲子……”她自言自語:“殺了他吧……”
說完,她走到一邊,莫離莫索半天拿出了幾個小時前我見到的那把小太刀。
喂喂喂,你在一個你要殺了的人麵前還拿起了刀說要殺了他——這樣真的好嗎?
看著舉起刀的她,我連忙擺手:“我都說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啦!和我沒關係!沒有關係!”
“他已經喜歡上你了。雖然至始至終是蟲子,但是,他已經喜歡上你了,沒有辦法了……隻有殺了你……隻有殺了你……”
不,等一下,都說女人善變,幾個小時前在曹軒房間裏的時候不是說得好好的,還說什麼給我個蘋果當報酬,現在突然就要殺了我。
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什麼思維?
為什麼我莫名其妙地就要被殺了?
“等一下啊!”我極聲尖叫:“你不是要我幫忙嗎?我死了怎麼幫你忙?”
“蟲子而已,這世上要多少有多少!”
“隻有我可以幫你,除我之外沒有人幫得了你,世上沒有第二個我了!沒有了!”
“是麼?”
“是是是,我可以讓他回心轉意!”
“真的?”她放下了手中的刀。
我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隻有我可以幫你,隻有我。”
“隻有你?一隻蟲子而已……”
“有時候蟲子也有大用處啊,你可找不到第二個像我這樣的人了。”我開始吹噓自己:“你不是奇怪曹軒為什麼要找我麼?那你為什麼不想想他為什麼偏偏找我呢?他明明是一個不喜歡和別人相處的人,為什麼就要找我這個他曾經討厭的人呢?”
她脫口而出:“舊情複燃?”
“我去!你的語文老師沒教你怎麼用詞語麼?”我要被她氣炸了:“是他找我有事!”
“有事?什麼事?”
“這個應該是天天跟蹤他的你比我跟清楚吧?”我努力地讓她恢複理智。
她愣愣地收回刀具,轉了轉眼睛說道:“那你願意幫我麼——從心底裏?”
“搞笑!我才不會平白無故幫別人。”我笑道:“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品德高尚的人,我也從來不向往那些平的高尚的人。”
“所以呢?”
“所以我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極端自私的那種人,嘛,也算是一種病態的人吧。所以,我這個人才不會發自心底地幫另一個人。”
“我覺得也是。”她瞪著我:“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抓爛我的娃娃?”
我低頭,我的右手正拿著那杯溫茶,而我的左手——它在我沒注意到的地方,抓爛了一隻蛇樣的毛絨玩具。玩具的肚子被抓爛,棉花顯露。
“對不起。”我站起來道歉:“我會賠償。”
“不必了。”她似乎已經正常了,撲哧一聲笑了——完全不在意她那個被撕碎了的娃娃:“隻要能達到我的目的就好。”
我把茶杯放上了桌子——茶已經喝完了。
在我讀初中的時候,我突然問自己,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後來我發現。人活著本來就是無意義的,人類硬要創造出來意義,就有了這麼個問題——這是一個錯誤命題。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人本來就是沒有什麼意義。一個人死了又如何?無論有多大的貢獻,其他人依舊過著自己的生活;人類消失了又如何?無論有多少文明奇跡,地球依然是地球,它才不會顧及什麼恢弘壯闊。
所以,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我以為,不妨礙,不追求,平平淡淡,安安穩穩就完美了。所謂的人生,本來就是一段無聊的旅程,即使過得再可歌可泣也會和其它平淡的人生一起消失。當然,其他人不一定覺得我這樣的人生正確。
因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既然是不同的看法,那就是他們自己獨有的。夢想也好,理想也罷,即使說得再怎麼為國為民也不過是個人的誌向罷了。
到頭來,這個世上的人們都隻是在追求自己而已,這就是自私自利。
所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